怎么回事?
曲昭雪自认为反应够快了,但顾沉渊本来是身处内室之中在棋盘旁边查探,听到门外前厅的尖叫声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门前。
曲昭雪倒是十分惊讶,没想到顾沉渊这副文人骨架,还这么敏捷……
而顾沉渊面色凝重,立在栏杆旁往下看了看,见前厅西侧的楼梯上围了好些人,一声令下,莫愚和另几个护卫便紧随着他往那边移动,而曲昭雪也被带得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此时徐掌柜立在一旁大喊着“快请郎中”,见顾沉渊来了,慌忙上前行礼道:“惊扰了王爷办案,实在是该死”
曲昭雪也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可是她个子矮,视线被周围几个护卫挡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拼命地踮起脚看上那么两眼。
只见顾沉渊紧蹙眉头,并没有出声,而莫愚冷着脸上前道:“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这下周围的人才作鸟兽散,只见一个小娘子坐在楼梯上,被身边的两个婢女扶着,而身旁一个男子蹲在她身旁,轻声唤着她。
“阿蕊……”
曲昭雪听到这个声音,脊背登时挺直了。
这声音,怎么与云修竹这般像,而且还唤那娘子“阿蕊”。
回忆起方才发现门外的泰兴侯府马夫,曲昭雪这才确定,泰兴侯府来的人是江问蕊……
此时郎中也来了,背着药箱急得满头大汗,上前只搭了一下脉,便道:“还是先将这位娘子送到客房之中平躺下,某才好诊治。”
受伤的是个小娘子,男子便不好相扶,只能由几个婢女将她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往楼梯下走,曲昭雪这才看清江问蕊的面容。
她脸色苍白的很,额角还有血迹,与额间的梅花花钿模糊了界限,一双美目似泣非泣,泪珠就挂在眼角,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拭去,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只零零散散地垂下了几缕碎发,一身嫣红襦裙更是如火般艳丽招摇,美得惊心动魄。
曲昭雪对她这副模样倒是见怪不怪了,以前她借住在自己家隔壁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割伤了一点小口,只见了一丁点的血丝,她也坚持一脸委屈地敲自己家的家门,在兄长曲绥元给她开门之后,便露出这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向兄长借些药来包扎。
然后……每次都是兄长亲自给她包扎,还留她用饭,她就能与兄长长谈许久,直到入夜才回到隔壁。
不过看样子,这次她倒是伤得重些,那额头上的伤确实像是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所致。
江问蕊就这样倚靠在婢女青锁的肩头上缓慢地下了楼梯,另一边还有锦绣扶着她,而云修竹本想跟随着进去,却猛然间瞥见了顾沉渊,思来想去还是先跟顾沉渊见礼。
顾沉渊认出了云修竹,转头望了曲昭雪一眼,眉头微蹙,挪了挪步子,挡在了曲昭雪和云修竹之间,在云修竹道了一声“见过襄郡王”之后,微微颔首道:“云世子免礼。”
曲昭雪看着只觉得有些好笑。
只怕顾沉渊还当她对云修竹多有痴迷,怕她在此刻生事,才有此动作。
其实按照如今的曲昭雪的眼光看,这云修竹倒是长得很英俊,但总让她感觉没长大似的。
云修竹一身月白色圆领袍,整个人修长挺拔,只是有些过瘦了,一副书生相,一头乌发,脸色雪白,薄唇比寻常男子的都红些,脸盘也小,衬得整个人十分精致,绝对能称得上是容貌昳丽,整个人如同雪山之松一般清润高洁,只是此时的他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万分焦急。
“云世子莫急,此处发生了何事,还请云世子告知。”
顾沉渊一脸沉静地望着他,云修竹却并不冷静,急道:“今日云某未婚妻从楼梯上下来,谁知却不小心滑倒了,头磕到了栏杆上,定然是有人想要暗害云某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