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四下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犯病的地方,看看时间,还没到十点钟,这边的房子距离黑市比较近,闲来无事去转悠一圈,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自己还没变回本尊,只需要戴上帽子,围上围脖戴好手套,背着大筐就齐活。锁好门,四下看看,然后抄近路穿胡同来到了黑市。多大的冷风也不挡不住大家来黑市淘换东西的热情。福果在一棵老槐树下坐好,虽然现在只剩枝杈,但是树根比较粗,能挡不少风。
“大哥,你那筐里有粮食吗?”福果面前站着一个浑身还是单褂子,落满了补丁的男人。这时候穿薄棉裤都觉得冷,怎么搞得。“老弟,你大冷天的,咋这么着急就出来了?”三十几岁的男人一听福果问话,就知道人家真正要说的是,咋穷成这样。嗫嚅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唉,不瞒大哥,家里我爹娘常年都生病,媳妇前段时间生了第三个娃损了身子,现在也病歪歪整天躺着。
男人说着说着就蹲下身子抱着脑袋说不出来了。福果心下叹气,拿出一杯热豆浆还有一个大肉包子。“来,兄弟,先吃了再说。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男人一听,连忙抬起头看着福果和手里的吃食,却迟迟没有伸手接着。“大哥,我在砖厂上班,一个月也能挣个二十来块钱。可是现在这年景,拿钱上哪买粮啊。”
“接着,赶紧吃。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多说话我生气。”听福果这么说,男人羞涩地接过和包子狼吞虎咽迅速就吃完了。舔了一下嘴唇,真香啊,已经多久没吃过包子了?男人自己都记不清上一次吃包子是在几年前了。看了一眼这个家庭重担都靠他扛着的男人,福果声音淡漠地说:“黄豆五毛钱一斤,玉米面一毛一斤,高粱米一毛一斤,大米三毛一斤,精面三毛一斤,挂面五毛钱一斤,咸鸭蛋,红糖,白糖,五毛一斤。”
“啥?大哥,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耳朵灵着呢,你没听错,别说别问,卖你就这个价。”说完,福果掀开筐盖子,像是在筐里翻找什么是的,她只是借机会放进去白糖红糖各五斤,油茶面十斤,大米,白面,高粱米,玉米面各三十斤。黄豆,大枣五斤,白条鸡两只。最后上边放满了能有三十个咸鸭蛋。
“呐,这一大筐东西都归你啦,不讲价收你十块钱。你背回去再回来一趟。”这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包子的原因,还是莫名就信任福果,都没问筐里有啥,直接拿出十块钱递给福果,然后想要背起筐,无奈怎么也背不上去,福果只好帮着抬到背上,男人这才吃力地一步步背着筐离开。
他走了之后,福果这边又来了几波人,交易量不大,收入才不到三百元。福果趁着下波人没来的时候,用神识在空间里翻找囤货,把两件棉大衣,两条棉裤,两件棉袄装进一个大筐里,又装进几套帽子手套围脖,还有十双袜子,小孩子的棉衣棉帽鞋和手套也装了三套。想想还觉得不够,于是把超市收的现成的被子褥子拿了两床摞到了筐上边,没法盖盖子了,就用一条长绳仔细拢好,又在周围硬塞进去六块布料。
她或许救不了太多人,但是真正需要帮助的还恰巧遇见了,怎么也得伸出援手。看着眼前塞得满登登的大筐,她又拿出一个小布口袋,里边放了粮票一百六十斤,其他生活常用票放了一百张。还有一卷零钱总共四百九十六元。这把些放进口袋里系好口袋嘴,用神识塞进筐里大衣口袋中,这回不怕搞丢了。
又交易了几波,能收入一千二百多,那个男人才远远背着筐走来了。一脸激动,眼圈都是红的,看来在家哭过了。“大哥,啥也不说,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给你磕头了!”那人放下筐,就要下跪磕头,福果忙扶住他,“没必要,人在难处谁还能看着不搭把手?别客气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筐旧衣物,你拿家去吧。
“大哥,我家没啥拿得出手的,我爹非得让我把他的宝贝背来送给你,你看看,这是啥宝贝啊!“这男人把筐盖子拿开,福果一看,咦?黑陶?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凝重,筐里总共有二十三件黑陶器物,大的不足两尺,小的只有一拳头大。酒壶,执壶,镂空足豆,香炉,埙,盘,钵等,细看之下,无一不精美,敲击起来声音如磬,胎质很薄,却还没有达到薄如纸的成度。
“老弟,你家里咋有这东西?”男人抓抓耳朵,有点对不起恩人的表情“我爷爷就曾是窑口里的工匠,这些东西都是他传下来的,原来还有很多的,到最后就剩下这么多了。”福果拿起来一件器物仔细端详着:“老弟,你家是山东过来的?”男人愣了一下:“我也说不准,说是祖籍山东的?反正我就是绥棱本地出生的,这个错不了!”
一听到绥棱,福果恍然大悟,自己这不是灯下黑吗?清末民初时期,山东省莱州府人士、绥棱黑陶的创始人寇化林,承继祖传瓦盆、瓦罐等土陶制作技艺,来到绥棱县上集镇,建立了绥棱第一家民间土陶作坊。绥棱黑陶采自绥棱县西部特有的细腻黄土,经手工拉坯、修形、绘画、雕刻、压磨、烧制,成品色彩为土红、灰,再经“熏烟渗碳”工序,最终呈现黑如漆,明如镜,硬如瓷,声如磬的陶中“花魁”。
晕,原主就是地道的绥棱人啊,福果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无脑儿。鼎鼎大名的绥棱黑陶啊,自己居然问这问那。“你姓寇?”“对啊,大哥你咋知道的,我叫寇延年,小名寇三儿。”福果无语了,真正的灯下黑啊。“寇三儿啊,你爹还有你,都会做黑陶器物这门手艺吗?”“那有啥的,我爹会点手艺但是不精,会做个十几样,我就不会了,那玩意儿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我在砖厂烧砖赚的多呢。”
看了看寇三儿,福果无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里有三丸药,记得,你爹娘,你媳妇,每人吃一个。不敢说包治百病,最起码能让你的家人身子好转一些。这三枚丹药,是福果自己依照古法秘籍炼制的小回春丹。除了徐家二老服用过效果非常显著之外,再就是给空间里厮疯受伤的动物用过,效果也是非常不错。
寇三儿现在拿福果就当救命恩人,一点不多问,小心翼翼接过瓶子,装进内衣里边一处完整的衣兜里。“你最好没事儿多和你爹学学制陶的手艺,说不定将来还能用上,早晚有一天,就算只做花盆瓦盔也比你在砖厂挣钱多呢。”寇三儿是个知恩的,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跟自己老爹认真学制陶。然后福果又嘱托了几句吃药的事情,帮着把筐拿到背上,这才送寇三儿离开。
把黑陶器物收进空间展览馆,福果施展遁术回家,她是不知道,寇三儿拿他的话就等于领了圣旨,到家就开始每天跟他爹学习制陶的各种技艺,还弄些陶土每天空闲就练手,他爹要教他繁琐的,他偏偏只学花盆和瓦盔,虽然气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但是也拿他没办法。他这个儿子最认死理儿。他爹妈和媳妇自从吃了药,病好了一大半,看他坚持,也就没人管他。到了八十年代,他经营的花盆作坊真正做到了远近闻名,虽然不到日进斗金,但是远超过以前工资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