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们困在这里的第二十八天,也是……也是我们和容琼相处的第6天,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不可置信。”
“她意外的很健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我所见过的最博学的人——呃,如果她能被称为人的话。与我所料想的与世隔绝、对外界一无所知不同,人类无法看遍世上所有书,但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漫长生命的她却可以,她似乎什么都学过、见过……虽然不知道学习削苹果的技巧之类的事情有什么用。”
“我想,大概神也会无聊吧,我们只是在这片雪原上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几乎发狂,而她不知道独自在这里看了多少个日升日落……虽然知道祂们对时间的概念与我们不同,但还是忍不住想象那种彻骨的孤独。”
也许是因为认为最大的危险都已经在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更可怕的了,最近塔拉的状态反而一天天好起来。
此刻她回过神,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居然录了这么多废话,或许是……太震撼了吧?”
那种,与广袤宇宙同一高度的存在。
和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调查员们不同,第一次作为实习生跟随导师出任务的塔拉还没有养成那种对未知存在的警惕和敬畏,因为无知而无畏,现在她已经可以和自然地与昭景闲聊了。
与她相比,其他调查员们则沉默了很多,在昭景常驻营地后就开始频繁外出,常常清晨出去、深夜才回来。其中一个黑发黑眼的黄种人尤其沉默,对昭景的态度很是古怪:既不像其余人一样仿佛面对妖魔鬼怪一般避之不及,又坚决不靠近,有种敬而远之的意味。
有一天塔拉忍不住好奇心,在昭景一个人面对篝火出神时凑了过去,问了这个问题。
他沉默良久,终于轻声回答,声音被寒风吹得细碎:“容琼康姆*……在我故乡的方言里,是‘大自然’的意思。”
“奇怪……我不记得资料里有过这么一位啊。”一位饱经风霜的调查员眯了眯眼睛,一副对各色神明的尊名见怪不怪的模样,语气平淡。
“说不定是哪位的小号?不知道的人哪能猜到,黑法老和肿胀之女是一位存在的化身呢?”另一人接话道,“看来我们这次运气还不错,这位不像是邪神,至少目前看来对我们没有恶意。而且……”
他犹豫片刻,继续说:“我隐隐觉得,我们听到的心跳声大概与祂没什么关系。”
塔拉感叹:“诶,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啊?这么小的地方就有至少两位存在现身了。”
伊夫林斜睨她一眼:“是你运气太好,这次任务本来是被预测为危险性不大,才作为引导实习生实践的任务的,哪能想到这种情况?出现了复数那种存在,已经不是我们队伍可以应付得来的了。”
那边调查员们聊得热火朝天,这边昭景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跳动摇曳的篝火。
她开始想,真的存在这么真实而漫长的梦吗?
除了她感觉不到寒冷、饥饿和渴感之外,这一切都真实得过分,而且……人是不可能梦到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的。
她从来没学习过有关机械拆装的知识,但在触碰到那些从未见过的仪器之后,她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些陌生的知识,动作娴熟得好像真的练习过千万次,而这一切都只因为技能栏里轻飘飘的几个字。
昭景至今忘不了,在她熟练地雕出一座栩栩如生的飞鸟冰雕后,塔拉脸上那种“没想到你这个都学过”的古怪表情。
可如果这不是梦,那她难道是穿越了吗?
还有那张只有她能看到的人物卡,奇奇怪怪的每日随机技能……
今天她的随机技能不是“杂学精通”,而是一个名字十分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能力——“致命的十四行情诗”。
“大地的呼吸”倒是没有变,和绑定技能“局外人”一样稳固,只是后面括号中的可用次数变为了“2”。
等没人的时候,找个机会试一试“致命的十四行情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吧。
昭景对这个技能的效果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