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片乱,班主任把家长带到外面谈请假的事,沉雪便走到周明阳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需要帮助吗?”
周明阳抬头看了沉雪一眼,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耳边竟然清净了几秒。
要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她耳边的声音就没停止过,一开始只是一些低声的呓语,很小的声音,她以为是有室友在说梦话,虽然一直没停,但也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困扰,她还能迷迷糊糊睡过去。
后来那声音又大了许多,因为一些奇怪的内容,还渗透进了她的梦里,她就好像被魇住了,梦里全是一些极其恶心的事儿,她在梦中看见自己的室友用她的牙刷刷过鞋子,周末的时候带男朋友来,还让她男朋友坐在她的床上,给他做了些恶心的事儿。
所有的污言秽语在梦境里得到了具象,周明阳头痛欲裂的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更让她惊悚的事实……没有人在说话,寂静的深夜,只有窗外几只虫鸣伴随着室友们轻浅的呼吸声。可是她听到了,有个声音好像在她的脑子里,一遍一遍一遍的说着寝室里其他几人的秘密,那些羞怯的、肮脏的、不可与人语的事情,根本不会停下来。
周明阳就这样睁着眼过了一整晚,完全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周明阳本来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别说一整晚不睡了,但凡少睡一会儿,都能生出很大的起床起来,因此室友们一早起来,就看见她一张憔悴又难看的脸。
本着都是室友,还是得有点室友情的想法,便有两人主动上去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结果这两人一开口,周明阳耳边的声音更尖锐了,本来只有一个声音在絮絮低语,可一听到两人的声音,脑子里瞬间炸了锅,她忍不住呵斥她们闭嘴,几人讪讪的出门上课了。
然后周明阳就发现,那个声音不会停的,但只要身边有其他人在说话,她脑子里就好像有无数声音争先恐后的在跟她讲那些秘密。她真的快疯了,周明阳知道自己肯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可是比起直接吓唬她,这种折磨她精神的东西让她连恐惧都想不起,只剩暴躁和崩溃。
发生这个情况后,她本来不想来教学楼这边,这边人太多了,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不管老师还是她妈妈,都不觉得她说的事情多严重,再加上脑子里声音又多又尖锐,她也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倒真像中邪了一般。后来校医也过来看过,只说她是休息不够而已,其他的也就没检查出来了。
到了教室这边,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同学们一讲话,哪怕只是窃窃私语,也让她像置身在繁华的菜市场,还是各个拿着扩音喇叭讲话的菜市场。
因为一直这样吵闹,所以沉雪过来问她‘需要帮助吗’的时候,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世界安静了两秒。
两秒很短,但却让她清晰的捕捉到了。这时候她才恍恍惚惚的感觉到,自己从昨晚犯病起,几乎听遍了所有人内心的小秘密,但却好像没有程雪梅的!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缘由?程雪梅……是不是真的能帮助自己?
想窥探别人内心的秘密,然后再传播出去,这是周明阳,甚至很多人都难以抑制的恶习,当知道那些事情,再由自己说去后,看着其他人脸色诧异的表情时,内心会有一种隐秘的,被认同的快感。但当这些秘密一股脑儿的塞进你的脑袋里,一分一秒不曾停歇时,就不会有多么愉快的体验了。所以周明阳迫切的想让脑子里的声音停下来,她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了,她不想再听了。
周围的同学却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看见沉雪上前,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开嘲了。
“握草,程雪梅又来了,这次不cos学霸,cos救世主了?”
“笑死了,谁需要她的帮助啊,她会个什么啊?别人中邪驱邪还能跳个大神,程雪梅你们记得吗,广播体操都能同手同脚的。”
“哈哈哈哈,身残志坚嘛……”
随着这些人开始讨论,周明阳耳边的清净很快便消失殆尽了,她痛苦的伸出一只手去捂耳朵,另一只手想要去拉沉雪,这会儿班主任和周明阳的妈妈却进来了。
“吵什么吵,还有,程雪梅同学,这还是上课时间呢,你怎么到处走动了?”班主任进来,把沉雪赶回座位,跟周明阳她妈妈一起把周明阳扶了起来。
虽然觉得自己女儿应该只是有点不舒服,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但看着女儿这样一副面色苍白的样子,周明阳的妈妈还是心疼得不行。
“快带周明阳去医院吧,不然一会儿又有人拿病人吹牛逼了。”班上的学生起哄道。
周明阳的母亲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本能的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把女儿扶起来离开了。
周明阳迟疑的看了一眼沉雪,最后还是跟着她妈妈离开了。
沉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淡然的回了自己的位置。既然别人不领情,她也没必要非得热脸去贴这个冷屁股。
其实周明阳母女的想法,沉雪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不信任她。看这两母女的穿着就能看出来,家庭条件应该不算差,这种不科学的问题,就算医院方面解决不了,她们到时候也能再找有名望的道士更稳妥些……反正像程雪梅这样年纪小,以往名声还不太好的学生,她们就算会考虑,也绝对是放在最后的考虑位的。
沉雪其实真没当回事儿,系统都说了,耳呓就是种小精怪,没法直接害人性命,也无法吓人,就是磨人一点,只要是有真本事的,应该还是很好解决的……她觉得今天早上那几个天星门的就不错,这个级别的道士应该足矣搞定这种小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