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和吴管事乐意往我这送钱，我自然愿意添几双筷子。”

吴桥回道，“姜师傅喊我吴桥吧。”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吴桥心里也差不多知道姜松灵手里没有固定采买点，否则这会就要找他要账本瞧了。而且今天又有好几个童生定书院朝食，他们雅阁账上的钱立刻多起来。吃饭的人多，需要的瓜果蔬菜自然也多起来，往后采购的价钱又可以往下压一成。

吴桥心里美滋滋。

姜松灵不懂吴桥心里那种美滋滋的感觉，她填饱肚子，肚子撑的慌。

“我出去转转。”

“好，小娘子慢点走。”灶房里，竹香和徐老大继续洗刷碗碟，吴桥又重新坐回廊下敲算盘。姜松灵晒着太阳，沿着灶房另一边高墙向外走去。

走出灶房的独立小院，视线里可以望见院中书堂。此时，童生们已经休息结束，开始下午的学习。穿着白色书生长袍的童生们正埋头书写，偶尔抬头翻看身边书卷。也有几个书生趴在桌案上睡觉，书卷罩在脑袋上，隔着阳光睡得格外舒坦。

姜松灵没看见那位顾先生。

她转身往另一侧走去，如果不穿过书堂，沿着另一侧走就可以到南远书院藏书楼外，另一面的拱门后就是供秀才学习的书阁。

姜松灵有心想要寻几本饮食方面的书卷看，可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进去，就想去瞧一瞧。可还未等到她走到藏书楼下，书阁拱门外一阵闹哄哄声音响起，片刻后几个穿着白色圆领袍秀才围着一位小娘子出现在姜松灵视线中。

走在最前的一名男子手持折扇，面如冠玉，圆领袍领扣解开自然垂下，内敛中透着一股风流劲。他拿着折扇一边摇晃，一边朝小娘子道，“阿卉，这可是我呕心沥血写的诗，一定要给淼淼仔细读。”

“郎君们的每首诗词，我家娘子都会仔细品读。”被男子搭话的小娘子似是根本没有听见对方的话，她把一卷纸往袖口里一塞，再也不看男子一眼，转身即走。

而男子周围，隐隐还有恭维声，“吴兄此番诗篇可谓绝妙非凡，定能让苏小娘子心动。他日吴兄去了翡帷阁，苏小娘子还不为吴兄抚琴一曲。”

“听闻苏小娘子曲艺非凡，一曲便可令人魂牵梦绕三日不食。”

一群人又是论道一番才往书阁里去，姜松灵站在藏书楼下，一头雾水。

“小娘子是雅阁新来的厨娘？”另一边，藏书楼守门的杨婆子眼尖望见姜松灵的迷惑，也不等姜松灵说话，自顾自道，“那几个是翡帷阁苏淼淼追求者，扬州城里的文人墨客一掷千金就乐意听苏淼淼抚琴。”杨婆子见姜松灵听得仔细，声音一扬又继续道，“可苏小娘子只愿意给有文采的郎君抚琴。于是，苏小娘子身边的婢女每月都会收些诗词歌赋，喜欢了，就给对方抚琴一曲。”

“不知这翡帷阁是？”

杨婆子顿时用看文盲的眼神瞥了一眼姜松灵，“翡帷阁自然是我们扬州城最出名的青楼。”

？？？

姜松灵顿时惊呆了。

原来在楚越，女子谈论起青楼也是这么开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