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仪华,你穿我衣服做什么……”
“你也穿我的呀。”
“不不不,这太羞耻了……”朱棣摇头摆手一万个拒绝。
“四叔,你答应我的……刚刚还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捉住他的手,拉着摇啊摇。
“不是,仪华,你听我说,这个事情……”
“四叔要学我,就索性学到底嘛,我想看……”她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
“不行不行不行,被人知道……”他坐在床上整个上身往后撤,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哎呀,这房里只有你和我,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四叔,仪华想看嘛……”仪华一手扯着他,一手拿着她刚脱下来的小袄。
朱棣一来经不住她撒娇撒痴地缠,二来隐隐对女装也起了猎奇的兴趣,便老着一张脸,说道:“说好了,只有你知道,不许说出去。”
仪华猛点头,眼睛弯弯,唇角弯弯,笑得纯良无害。
朱棣先将中衣拿来穿上。虽然尺码稍小,但没觉得特别违和,甚至内心深处感到有点刺激。
大红织金缎袄子,宝蓝锦缎裙。朱棣穿完,站起来给仪华看,还主动转了个圈。
朱棣的长相极英武,成年后轮廓越发硬朗,穿上仪华这身偏小的袄裙,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仪华拿镜子照给他看,朱棣一看,臊得脸通红,像烧红了的铜壶,忙要解衣脱掉。
“哎——”仪华一手拦住:“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仪华拉着他走到妆台前,把他按在绣墩上坐下:“要做就做全套嘛,衣服都穿了,还差头发吗?”不由分说拆了他的发冠,解了他的发髻,墨色发丝梳开,重新挽个女子发式。
朱棣拿她没办法,坐在那老老实实任她摆弄,从镜子里看她笑得眉梢眼角都是嘚瑟。
她高兴就好。
弄完头发,又要化妆。
“仪华,这涂脂抹粉……就不用了吧……”他看仪华拿起了粉盒。
“不行。”仪华不答应:“衣服也换了,发式也换了,还差脸吗?”
“真是上了你徐仪华的贼船就下不来……”
乐得仪华噗嗤一声掩口而笑。
她一面围着他忙前忙后。先匀匀地上一层粉,再描眉,涂两颊胭脂,一面碎碎念道:“想想真是不公平……女子为了讨男子欢心,要早起梳头,梳争奇斗艳的发式,戴千百样首饰,涂脂粉,描眉画唇也要画最新颖的式样,至于衣衫,更是恨不得用尽世间美丽绫罗绸缎。这还没有算上平日保养肌肤、头发、身段的功夫。可即便如此,也不乏人老色衰、秋扇见捐的例子。而男子若想讨女子欢心,只需洗个干净澡,熏一熏衣裳,将头发简单挽个发髻再戴个冠子,女子就感念不已了。”
“确实。”朱棣倒认同。“不过,你不化妆我也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仪华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天生丽质难自弃……”
“闭嘴。上胭脂。”仪华给他嘴唇抹胭脂时,他张嘴轻轻咬住她指尖,以示抗议,仪华帕子极轻地打他下巴一下:“乖。”
媳妇偶尔霸道一回,霸道得他心头小鹿扑通扑通乱跳。
仪华把他妆扮完,捧过他的脸,仔细看看,觉得满意,又把他的脸摆正,正对着镜子,让他自己瞧。
别说,还挺美。
修眉大眼的美人。除了粉抹得太白,除了鼻子线条太硬挺,怎么看都是妖娆妩媚的佳人。
朱棣对着镜中女装的自己,迷之娇羞起来,肩膀都快缩成溜肩了。
仪华一面笑得弯腰捂着小腹,一面又很感激他愿陪自己玩闹,见他这幅样子,心动不已,立在他身侧,像个男人似地指尖挑起他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当晚朱棣起了别样的兴致,和媳妇吻到了床上,两人绞成麻花,但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不止如此,给他卸了妆、撵他出门前,仪华还凑在他耳边威胁说,以后他再敢在外人面前抹黑她温柔贤淑的名声,她就把他女装的事说出去。
“燕王妃,你,你真是,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手腕毒辣,一肚子坏水儿……”朱棣愤慨,他今日是彻底折在了媳妇手里。
“谁让燕王宠我呢,我不恃宠而骄,岂不浪费。”仪华前额抵在他肩头,小鸟依人。
“那倒是……”朱棣自己美滋滋地承认,然后苦兮兮地在一众下人的目送下回自己寝殿独宿。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燕王乐在其中,那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