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华道:“盔甲是王妃送的,这件是仪华送的。”
朱棣将包袱解开,见是一件绣了福寿二字的寝衣。绣工精湛,天衣无缝。
朱棣轻轻拂过光滑的丝绸料子,咽一咽唾沫,说道:“我这就换上,你,你也更衣罢。”
他穿着寝衣半倚在床头,不知是不是故意,领口松松的,衣带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松松一束,仿佛只要有人多看一眼,那衣带承受不住目光的重量,就会自动解开。
仪华更衣回来,一眼就看见他胸口半遮半掩露出的一片结实的肌肉。纱衣本就半透,他乌黑的长发还披散在肩头,垂在胸前几缕。
男色。
他的眼睛像墨,墨绘成的一团火,灼灼地望着她。
仪华也咽一咽唾沫。坐在床沿,伸手去摸穿在他身上的衣料,问他:“穿着可舒服?”
丝绸接触皮肤的触感,又滑,又有点沙沙的,像他的嗓音一样沙沙的。听见他说:“有点不舒服。”
“咦?哪里?”
他拉过她的手去按。
寝衣在他身上,只好好穿了一盏茶都不到。仪华被他牵引着,伏在他身侧,到处乱摸。原本细密无痕的针脚,在敏感的触觉下被放大,自己亲手绣的每个字,都在煽风点火。
“今天你陪我,咱们换个样儿。”他说:“你侧着别动,这里,侧过来,那里,给我,对,对,学得真快,你等我——”
“啊……”两个人一同闯进了新世界,各自轻轻惊异又满足地唤了一声。
仪华眼神迷离,波光流转,她的皮肤震颤不已,在灯下呈现一种温暖的粉色。
朱棣卖力地取悦着她,从她的愉悦中获取更深层的快乐。
“仪华,要不要?”在最后关头他以残余的清醒理智问道。
“要……”
他给了。
热流将两个人都熨烫。
仪华气息喘匀,偎在他臂弯笑问:“仪华送的这件礼物,喜不喜欢?”
朱棣笑道:“刚刚那样待你了,你说我喜不喜欢?”又道:“我叫你仪华,你叫我什么好呢。只叫我殿下,太生分了。要不像民间那样,你叫我‘四哥’?”他俩不像晋王夫妇胆子那么大,卓夷吵架时在府里点着朱棡的大名儿叫。
仪华狡黠笑道:“殿下仔细想一想,真要叫‘四哥’么?”
朱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仪华笑道:“该叫‘四叔’才是。”
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娶的是仪华的大姨。
朱棣这才笑道:“我竟是娶了一位小侄女?”
仪华笑道:“正是呢。四叔以后要待我好些,不许欺负人。”
朱棣笑道:“我看你挺爱被欺负,刚刚学得还挺快。我一摆弄,你就懂,不愧是‘女诸生’。”
仪华脸上红潮才退又涨,反过来捉弄他,笑道:“只许四叔偷偷钻研什么‘飞燕十八式’,不许侄女学一两招么?”
这下轮到朱棣涨红脸:“仪,仪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