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上,苦寒之极,这里于凡夫而言,与地狱也没什么差别,但是对借星象修行的宗门而言,不啻为一处宝地。
星神宫,万星殿,一名青年人急匆匆的拿着一份黄绸卷轴走了进来。
“师兄,梁帝给几大宗门都下了诏书,命各大宗门阳神长老携弟子去东海郡城助战,咱们也收到了,为这去不去的事情,长老们都炒作一团了,咱们怎么办!”
大殿点缀着诸天星辰的天藻井下,正有一名白衣中年人坐在蒲团上,此时缓缓开口:“其他各宗什么反应?”
“呃……好像还没反应!”
“那就让长老们接着吵吧,等其他各宗有了反应再说,反正我星神宫也不是最大的个儿,只管顺大势而行便是!”
青年人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是啊,现在纠结的肯定不是星神宫啊,自己刚才也是有点慌了神,毕竟大梁太祖当年的威名还在,想到这里,青年人脸上有些发烧的退下了。
南山岭,山脉深处忽然一阵剑吟冲霄,某处山峰上,几名披发麻衣的老者围在一起,正中间坐着一个赤衣男子。
就见这赤衣男子瞠目大喝:“这还有什么犹豫的,我太乙剑宗,最不够用的便是磨剑石,如今那梁帝送过来如此上好的磨剑石,安能暴殄天物!”
言罢,当场便安排阳神长老,选录弟子准备前往东海郡城。
其他总门情况也差不多,对于梁帝下发的诏书,或是赞同,或是反对,或是吵闹不休。
神霄宗也不例外,今日除了或是闭关。或是云游的四大峰主,四大掌印峰主,以及八峰长老、内外门长老齐聚玄天峰商议梁帝诏书的事情。
天藏峰,深渊之下,藏经阁外,那平日里素爱偷懒瞌睡的守门老者此时急得满身都是白毛汗。
“疯了!都疯了不成?这是什么地方?这藏经阁可是咱们神霄宗的传承重地,你们……你们先把火把熄灭了再说!”
“老师叔,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这种地方,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不敬师长,蔑视宗主的混账进去!”
说话的人,是一名瘦的好似竹竿一般的少年,此时领着一帮小弟,正满脸嚣张的举着火把站在藏经阁面前扣着大帽子,这少年正是那天和王玄甫起冲突的,外门第一长老余淮英之子,余人杰!
“不敬师长,蔑视……蔑视宗主!这……不至于吧——”余人杰帽子扣的太大,把守门老者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望着老者目瞪口呆的模样,余人杰心中也是一阵得意。
自从那天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在王玄甫和章鸣昊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后,余人杰就被心里面的那口气给憋得不行。
章鸣昊也就算了,他爹是戒律院的掌刑长老,他自己也有一圈关系网,在他跟前丢了面子,虽然恼火,但捏着鼻子也不是不能认下去,可那小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也曾派底下人打听过王玄甫的背景、底细,最后的结果是,这小子只是个出入宗门,还死了师父的“孤魂野鬼”!
刚入宗门,就敢对他堂堂外门第一长老之子不敬,自己要是没点儿反应,让自己手底下人怎么看自己?
本来当天晚上,他就准备报复回来,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被掌印陈峰主亲自叫去问话了,这下又把他给唬住了。
恰在前两日,自己去宗门内的内城喝闷酒,听几个杂役弟子闲谈,据说这刚入宗门的小子,居然要当外门长老了,不仅如此,还要赏他五颗龙虎神气丹,法器一样,外加入藏经阁七日!
这特么还有天理没有!刚刚入门的一个小弟子,凭什么啊,有功就能这么不守规矩了?!
余人杰是又气又妒,当场就掀了桌子,手下人便给他出了个主要,自称是打听到第八日清晨,天藏峰陈峰主要去天桑峰开炉炼丹,不如趁这个时候去藏经阁堵王玄甫,给这小子一个厉害却瞧瞧!
余人杰此时妒火攻心,闻听此言自然是大喜过望,可没成想这才第五天,陈九陵就去玄天峰议事了,得到消息的余人杰便提前发作,领着一帮小弟,举着火把来堵门了。
当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烧藏经阁,他的主意也很简单,那就是打着火烧藏经阁的名义,逼王玄甫出来吗,然后断他一腿、一臂,让他从自己胯下爬过去,也就完了,至于看守藏经阁的老人嘛,那就是一废物!
“这小子刚入宗门那一天,就敢侮辱我,我父乃当今神霄宗主弟子,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如何敢侮辱神霄宗主的徒孙,必定是有人指使,借机含沙射影本宗宗主,如此大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余人杰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有感觉,说完了,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一定要消灭藏经阁里那个邪恶的“代言人”!
“举起火把,向前!”
“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啊!这藏经阁从头到尾都是一堆木头搭成的,真有个意外,你们担得起吗!”
守门老者在外面急得跳脚,里面的王玄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才第五天,外面怎么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