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星漫天,东海郡城,一道细细、昏暗的金光,低调的穿过城楼,一路向着大东山方向狂飙猛进。
几乎同时,王家老宅,正在修行的楚国公王罴,忽然皱起了眉头,看向城外大东山方向;在家庙上香的定海侯赵无极,也是忽然一顿,随后失笑摇头。
郡守府中,齐千秋、白三省、岳法圣三人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儿,忽然齐千秋和白三省霍然起身,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阴晴不定,随即又齐齐向着外面看去,只有岳法圣不通修行,望着两人的举动,一脸懵逼。
大东山,一处山谷所在,方春蛰正盘坐在一棵大树之上,阖目养神,王玄甫则是藏着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心里面七上八下,他很想运转《诸相非相诀》隐匿气机,但又怕勾起方春蛰什么不好的怀疑,只能强忍下来了。
忽然,阖目的方春蛰睁开双眼,漫声道:“雍王殿下既然已经到了,何不现身相见,如此躲躲藏藏,多少还是有失王者风范的!”
方春蛰的话语温和,却是好像水波一样,在谷中蔓延开来,触碰到山体谷壁之时,又反射回来,顿时整个谷内好似雷声隆隆、虎啸龙吟一般!
回音尚在谷中回荡,一道暗金色的细细光芒蓦然出现,随即这细光陡然一亮,色做金黄,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大光球,俄而金光散去,一名身着杏黄色长袍,蓄着短须的青年男子显出身形。
梁制,天子服明黄,太子服金黄,亲王可服杏黄,来者正是大梁雍王殿下。
“让方真人见笑了,实在是这一路上妖兽众多,为免引来这些畜生,小王也只能行动鬼祟了些……不知真人召唤小王,有何指教?”刘真一脸苦笑,好似不经意的瞧了一眼远处的林子,那里正是王玄甫的藏身之处。
“小王?不不不,雍王如此心机、这般大志,尚且要自称一个‘小’字,那这天下,岂不尽是蝇营狗苟之辈?”方春蛰一脸讥讽的试探着。
“真人这是何意?刘真若有得罪真人、得罪贵宗门之处,还请明言,刘真必定赔罪!”刘真心下一个咯噔,这道人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殿下在我这山野之人面前就不要装了,你与楚国公府谋划的好大事,司马信已然全告诉了我,我尽知矣!你果然是梁帝的好兄弟啊!”
话音刚落,刘真顿时杀机四溢,脸色冰寒,手一抖,一杆由烈火组成,雕龙刻凤的黄金长矛顿时出现在刘真手中,只是这其中散发出的威压气息,与那日对战玄阳王时相比,至少强大了五六倍还不止!
电光火石之间,刘真狠命向着方春蛰掷出了长矛,这道人既然知道了我和楚国公联手的秘密,那今夜务必要把他……还有林子里的那个小东西留在这山谷里了!
刘真杀机溢出的那一刻,方春蛰也是眼角一抽,待看的那杆火焰黄金矛冲着自己飞来的时候,方春蛰心中竟是不由得狂喜,哈哈,这天大的功劳坐实了!
方春蛰一脸兴奋的把手一扬,天空中炸雷不停,密密麻麻的闪电竟是编织成了一张雷网,将那看似势不可挡的火焰金矛死死网住,任其在网中左冲右突不得出。
远处的王玄甫心中暗自感叹,同样是掌心雷,这位便宜“师伯”可比自己那便宜“师父”不知强了多少倍啊,不过也是,这方春蛰比那司马信修为也强了不少啊。
场中此刻电闪雷鸣、火光烈烈,两人斗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这位雍王殿下,能让白鹿老祖吃个小亏,其修为自然也是在阳神后期,但是方春蛰更是让白鹿老祖死的毫无还手之力,两人真要一对比,以战力论,自然还是方春蛰更胜一筹。
其实适才两人只要多说几句话,王玄甫编的谎言必定就要戳破了,奈何这雍王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做贼心虚之下,居然就抢先动起手来,这下行了,不是也是了,算是彻底没余地了。
砰!
刘真双手飞快的掐诀念咒,脑后飞出了一口九龙缠绕的大钟,就要扣住方春蛰,将他炼作飞灰,方春蛰见那飞来的大钟,脸皮一抽,明显是想起了前不久才被困住的“八门神火通天柱”。
就见他左肩一晃,背后长剑飞出,化作一条庞大无比的雷龙,张牙舞爪,呼啸着冲上那口九龙大钟,直接撞得稀碎,雷龙散去,露出了那柄长剑的本相,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暗光,直刺刘真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