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分为妖兽和妖族。
妖族则分上、中、下三等。
下等妖族,是初开灵智,刚入修行之道,多是些普通小妖;中位妖族,则是修行有成,会些神通法术,且这等妖族多是有些古妖血脉,若是当行再高些,还能从这古妖血脉中再析出一道血脉神通。
至于上位妖族,多是血脉强大,且能修成人身,能开口言语,虽然常以人族之身在世间走动,但也是说话间便能变换原身,且原身现世时,动静甚大,常能引起天地异象,以修为论,上位妖族的修为,最低也相当于人族法修的阳神初期境界!
此刻,天上的中位妖族张口向着东海郡城喷出了一口五彩火焰!大青石筑成的城墙霎时间就像蜡烛熔了一般,石砖化作浑浊的液体顺着残余的城墙流了下去。
虽然如此,成楼上的士卒却是一人未死,一则是他们聚在一起结阵,并释放了所有的符箓,包括六家公侯手上的符箓,二则这只上位妖族还没有向这些人族“开口”!
“来了!小心!”
这只中位妖族终于动手……不,是“开口”了!
又是一股五彩火焰,只是这次迎接它的是一堵金光闪闪的灵气墙,看起来,似乎是挡住了五彩火焰!
灵气墙后面的众人无不惶惶,王玄甫更是目瞪口呆,这“翼龙”这么牛叉的吗?那就跟变戏法似的火焰,居然能把城墙熔了!
“三郎,待会儿紧跟着我,这符箓挡不住的!”
凉月那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到了王玄甫的耳朵里面,只是其中的内容却让他汗毛倒竖,挡不住?王玄甫看了看已经成了液体的小半个城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可同时又忍不住想到
“走!”
忽然,金色的灵气墙光芒大盛,随即四散开来,蔡伯大吼一声,抓着赵玉山肩膀猛地朝内城飞去,凉月是倒拖着王玄甫往内城提纵而去,郭紫阳为首的四家公侯卫队也是忽然各自窜出了一个身影,抓着自己小主人就往内城跑!
络腮胡张校尉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缕五彩火焰缠到了身上,短促的一声惨叫,就被烧成了灰烬,转瞬之间,城头上的士卒,就只剩下七八名瑟瑟发抖的幸运儿,但是他们脸上的绝望却是无论如何这掩不住的。
就在此时,一道白胖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些幸运儿面前,这些士卒先是大喜,可看清来人后,又是一阵绝望。
白司马,你说你一个文官上来能顶个毛用啊!
“你这没毛的畜生,也不知道你是得罪了背后的哪一个主子,接了这么个倒霉差事!”白司马冷笑连连,不愧是文官,面对眼前骇人的上位妖族,居然还不忘嘲讽。
也不知道这没毛的大鸟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白司马的嘲讽,一声愤怒的唳啸,张口就是一道比刚才还要粗壮的五彩火焰向白司马袭来。
紧接着,让幸存士卒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这位白司马居然稳稳当当的站在五彩火焰中文思不当,任其烧灼,甚至连衣袖都没有被点燃。
“五色神焰?可惜你是个杂交的血脉,血统不纯,连这门神通的皮毛也不曾得到!”
白司马撇撇嘴,大袖一挥,就见一道隐隐泛紫的白光闪过,竟似闪电一般,刹那间照亮了整个东海郡城。
那只凶威滔天,好似翼龙一般的上位妖族,则是忽然从身体正中央被整整齐齐的剖成了两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从空中坠落到只剩一半的城楼上了,
白司马身上的五色火焰也是逐渐变弱,好似要熄灭一半,白司马眉头一皱,大袖中划出了一个吊坠大小的青玉小葫芦,只见他只是晃了晃葫芦口,那剩余的无色火焰,便好似倦鸟归巢一般,老老实实的钻进到那只瓷瓶中去。
“没事了,你们先回内城吧,外城这边不用守了!”
白司马淡淡的对那几名不知所措的士卒嘱咐道,好半晌,这几人才缓了过来,千恩万谢下了城楼。
这只中位妖族已忘,但是城外的妖兽居然一只也没有退去,好似还在等待什么,白司马那张白白胖胖的大脸上也依旧是一片沉重,他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盯着大东山方向,甚至是更远的松岭!
东海郡守府的后花园,郡守齐千秋看着城墙方向的黑沉沉的天际,喃喃自语:“紫电神光白无敌……嘿,好个白无敌!不差,不差!”
“岳司马。”郡守大人忽然招呼起了左司马岳法胜。
“下官在!”一直随侍身旁的左司马立刻趋步上前。
“给我再拟道折子,就说松岭方向,妖族异动,似有图帝乡之意,请朝廷速遣黑龙卫支援!八百里……算了,用赤眼雕吧!”
“这……大人,那妖物不是已经被白司马斩于剑下了吗?这松林妖族异动……”
“岳司马,你为这大梁朝廷效力几年了?”
“呃……惭愧,下官入仕十年了。”
“十年了啊,对一个不曾修行的凡人来说,这不算短了,可是对像我和白司马那样的修行人来说,不过是打个盹而已!”
齐千秋和右司马白三省都是修行中人,可偏偏左司马岳法圣人却是个凡夫,这等主、佐官古怪的搭配,在整个大梁各级府衙都是常态,据说乃是梁太祖定下的规矩,其意是想表达,这天下是修士的,亦是凡夫俗子的!
郡守大人感叹一番,这才说起正事:“一百二十年前,也是松岭方向异动,那天来的也是一只中位妖族为先锋官,和今日的场景一模一样,如今虽然有我和白司马在这里,可是万一松岭那边,妖族大举来攻,我和他,可就不够看的了!”
齐千秋这话还是说的比较含蓄了,既然这中位妖族都现身了,哪里还有什么“万一”,松岭之后的“黑水妖国”出兵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