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避林斐如蛇蝎。
就在易慕提醒苏萝的第三天,林斐来探班了。
他来的时候,苏萝刚刚拍完一场令她神经紧绷的戏份。
这场戏份中有一只小狗,设定是小桃一直喂养的流浪狗;事实上,这条狗是导演自己养的宠物狗,特别亲人,尤其是喜欢往苏萝脚边蹭。
但是苏萝对动物的皮毛过敏,根本不敢触碰,只眼巴巴地看着,努力和它保持着距离,克制着自己想要撸一把毛的冲动。
好不容易拍完,苏萝忙离开了能够叫她全身起红点打喷嚏的小家伙,将手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心有余悸地缩回自己房车,捧着杯子喝水。
苏萝正低头喝的专注,忽然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小萝萝。”
她手一抖,险些把杯子中的水洒了出来。
抬眼看,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健康的小麦色肤,浓眉深眸,下颌线干净利索,就算是笑,也带了那么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苏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跑也跑不掉,乖乖地叫了一声:“林斐哥哥。”
林斐面色如常,轻轻拿下她头发上无意间落上去的一片叶子,笑的宠溺:“怎么?还想顶一天?”
苏萝刚想反驳说自己没有,视线与他相触,顿时怂了,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嗯……不用了吧?”
林斐笑了:“怎么不用?难得见一面,怎么对你林斐哥哥这么冷淡?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你尽管吃,吃不穷我。”
正在苏萝绞尽脑汁想理由的时候,一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顺势把她揽入怀中。
季临川的声音不疾不徐:“她已经说不想了,林先生听不懂吗?”
呜呜呜,苏萝头一次发现,季临川声音竟然这么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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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眼前人,突兀一笑:“季先生。”
苏萝顺势抓住了季临川的胳膊,搂在怀中,依靠了上去,笑容羞涩:“对了,林斐哥哥,我今晚已经约好了和临川一起吃饭呢。”
季临川低头看苏萝一眼,不动声色地把胳膊移了移,避开那团柔软。
林斐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面色阴晴不定,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苏萝笑着和他告别:“林斐哥哥再见。”
林斐刚抽出一根烟,含在口中,没有点燃,又取下来,笑:“再见。”
那目光,从始至终,不曾从苏萝身上移开。
一直到上了季临川的车,苏萝仍旧心有余悸,捂住心口,庆幸不已:“还好有你在。”
季临川极轻地哼了一声:“你哥哥倒是挺多。”
苏萝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季临川说,“走吧,我是来接你去挑礼服的。”
“什么礼服?”
“订婚礼服。”
季临川皱眉,微眯眼睛,看她:“明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你忘了?”
苏萝干笑两声,心虚不已:“没忘没忘,我怎么会忘了呢。”
然而季临川只是静静地看她,良久,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看来你是真忘了。”
苏萝懵懵懂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等到了店中,无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标注才明白——
次奥,后天才是订婚的日子啊!
这个狗男人,又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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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萝与季临川的订婚并没有办的多么隆重。
这是苏萝的意思,毕竟她现在还要演戏,不想弄得多么高调。
虽说一切往低调里办,但梁京上层权贵圈的人依旧来了不少,季家在梁京权势远远比苏萝想象中还要盛的多。
订婚宴结束后,苏萝和季临川直接回了静安公馆——称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寻常人若是想租住,单单租金一年就上千万。购买更是有价无市,轻易不会对外出售。
而季家在此处拥有一套带内院的独立花园洋房,如今由苏萝和季临川居住。
宴上,林雪蕊小声告诉她,周昭影觊觎这套房产很久,没想到落到了季临川名下。这事还是季同光不声不响做的,周昭影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收到。
难怪今天从头到尾,周昭影都笑的十分僵硬,几乎连表面的温婉都装不下去了。
灯火通明,月色如水,街道两旁种满了浓郁的法国梧桐,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夜归的鸽子自天空中扇动着翅膀飞过。
洋房内,季临川平静不已地给苏萝介绍房间的大概布局,而苏萝的关注点,在于那个占地200平的衣帽间。
白色调为主,订做的胡桃木衣柜错落排开,部分柜子较高,亦设置了淡金色楼梯,方便取放。
如今已经放了不少各高奢品牌的衣服包包和鞋子,其中不乏一些私定。
衣服大致按四季来划分,细分下来,又按照功能、材质和颜色做了进一步区分。
季临川将自己的副卡交给她:“暂时先替你挑了这些,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买就可以。”
虽然苏萝自己也能负担的起价格高昂的消费,但即使这样,当有人对她说“直接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依旧会感到舒爽和痛快。
季临川在她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
好感度+10。
她随手将自己的包包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兴高采烈地走进去,准备好好观摩一下季临川的审美——
动作急快了些,包没放好,晃了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咕噜噜滚了出来。
苏萝下意识转身。
除了口红镜子粉饼手机之外,还掉出来两盒、格外显眼的相模001。
在光洁的地板上,格外惹眼。
空气有一瞬间的僵持。
苏萝紧张不已,飞快地捡起那盒小雨衣,声音都有些发颤,仓皇解释:“这个不是我买的,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这边……”
她想起了晚宴上林雪蕊递给她包时的微笑,一阵头皮发麻。
正心烦意乱着,季临川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自她手中拿走,修长的手捏住盒子,只看一眼,随手丢进垃圾桶。
啪嗒。
男人衬衫平静而熨帖,面容沉静严峻,睫毛微垂,遮住暗沉的眸色。
他淡淡地说:“这个型号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