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泽起身,狠狠一跺脚,气急败坏:“下贱东西,敢打我的狗,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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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溜出曲家时没人发现,回来时也畅通无阻。她不禁纳闷来安怎么比自己还清楚曲家哪个门是无人把守的。
祠堂门口,常鹿抱着食盒睡得正香。
她心里一惊,怕常鹿已经将她不在的事回禀上去,忙把他摇醒。好在常鹿根本没想到那一层,只以为曲如烟是去方便了。
“小的给您送了吃食。”他献宝一样把食盒给她,没忘记诉说自己的功劳:“为了不叫人发现,小的钻了好几个狗洞呢。”
曲如烟停住打开食盒的手:“你,钻了狗洞?”
“是啊。”
“那这食盒也……?”
“是啊。您说巧不巧,那个洞正好就能塞下食盒!不然小的都不知道怎么搬过来了。”
话落,曲如烟唰一下撒开手,脸都黑了。
曲老夫人只罚她跪到夜里,她早就可以回屋去。而且钻过狗洞的食盒,她碰都不想碰,更别说吃里边的东西!
“不吃了,赏你了。”曲如烟今晚生了太多气,眼下是气无可气。她要走,被晏铮叫住:“这黑灯瞎火的,不如我送您一程?”
闻言,曲如烟回头,看晏铮抱臂立在灯下。他肩宽腰窄,身姿欣长,的确是她见过最俊郎的小厮,甚至比京都那些贵胄子弟更甚。之前从不觉得,最近却莫名其妙地开始注意这些事。
她不禁又想起曲泽那些话。
自己分明清清白白,凭什么要被那样威胁?更奇怪的是,她竟真有点做贼心虚。
自己以前从不会这样,归根结底,这一切都要怪来安!
“我不要你。”曲如烟把这一切迁怒到了晏铮头上,转而冲常鹿道,“你,打了灯笼送我。”
常鹿受宠若惊,心道自己钻那几个狗洞是钻值了,看看,三娘子果然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上前去时,没忘记撞一下晏铮的肩膀,讥讽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随后,曲如烟转身离开,她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吧,她没有回头,随着冰冷的夜风拂过,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是个低贱野蛮的小厮罢了。”
翌日。
萧氏趁着儿女来请安,提起要把两个小厮分给谁一事给定下来。
“总不能老让他俩围着你转悠,你阿兄那边没人,要是出去碰上霍家的找茬,那我怪谁才好?”
萧氏放下茶盅,苦口婆心地劝曲如烟:“我看来安跟着你就不错,他好歹比常鹿靠谱些。”
反正曲泽是个男儿,皮糙肉厚,常鹿就算不比来安能打也成。
她考虑得周到,曲如烟却腾一下起身道:“我不要来安。”
萧氏无奈:“烟娘,听话,娘不都跟你说了,老夫人好不容易才点的头,要是把人赶回去,之后再买可就难啦。”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曲如烟抿唇:“我是说,我不要来安做我的小厮。”
这就奇了,萧氏本来还觉得,比起来安,常鹿更不讨曲如烟喜欢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让常鹿来吧。”她向来顺着曲如烟,又对曲泽道:“来安跟着你倒也不错,他心眼不多,干事勤快。”
曲泽有点懵,“来安跟着我?”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听懂这话,更诧异地看向曲如烟,“可你不是……”
“我说了不要来安!”曲如烟瞪他,“一个外来的下贱奴仆,难道也配做我的小厮?”
这事敲定,萧氏便叫嬷嬷拿来名册,把常鹿和晏铮分别划到了曲如烟和曲泽名下去,以后他们便能和院里的婢女小厮领同等月例。
曲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别人没发觉,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会看不出小妹对常鹿和对来安差别有多大?
出了萧氏的院子,他立马去问曲如烟,只得到一句:“我看见他就倒胃口,常鹿不比他好多了?”
曲如烟的这番变脸,曲泽百思不得其解,但来安如果能做他的小厮,的确也省了不少事。
曲泽思及此,哼哼大笑:“让你打我的狗,这回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