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和夏文瑀回越国后,夏蓁言便不再提绰那靖池,只是比往日沉默了些。
这日她坐在垫子上静静看完夕阳后,才起身准备晚饭,此时傅楚南已然站在她身后很久了。
两人对视,夏蓁言笑笑侧身而过,傅楚南低沉的声音阻止了她。
“我们聊聊吧!”
“好!”
夏蓁言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不如从容面对。
她又坐回垫子上,平静看向傅楚南:“我知你忍了很久,问吧!”
傅楚南走到她身旁盘腿坐下,眼睛看着刚刚擦黑的天幕。
“我知你并非闵珩,你既已死,为何会到了闵珩身上?”
“说来也许你不信,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当我到闵珩身上时,她已经毒发而亡。”
夏蓁言叹口气:“故事很长,我都说与你听,毕竟这件事也许除了你不会有人信吧!事情要从上一世说起……”
夏文瑀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在说着什么,闵珩表情平静,傅楚南却是满脸惊诧,他不便过去,只能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看看他们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闵珩异常熟悉,此时隔着篝火看她的表情眼神,竟然越看越像自己的妹妹夏蓁言。
若单论相貌她二人无相像之处,但闵珩的行为、气韵却极度神似妹妹,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看来回去后可以让闵珩和妹妹结拜姐妹!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可以不信,也可以去戳穿我,这是你的自由。”夏蓁言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原来将内心的秘密一吐为快是如此轻松。
傅楚南盯着夏蓁言的眼,渐渐让自己平复下来,他尽量平静地说:“所以,你身上的毒无药可解,最终你还是会……”
“是,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搅乱这个世界的秩序,我会尽量在死前完成心愿,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只有绰那靖池是个意外,你能不告诉他吗?我想亲口告诉他真相!”夏蓁言认真地看着傅楚南。
能说不吗?面对如此坦诚的夏蓁言他无法拒绝,原来她从一开始便是背负使命而来,上一世的遗憾她要弥补,此世的亲人她要保护,唯独她自己从一开始便只能是短暂的存在,而她早已做好准备,这是一条注定孤独的旅程,走到哪里听天由命。
“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傅楚南低低地回她。
夏蓁言起身,难得露出开怀的笑:“走吧!该过去了,不然哥哥要怀疑了,他刚才可是一直朝这里观望呢。”
傅楚南起身跟在夏蓁言身后,来到夏文瑀身旁的火堆坐好,他需要些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件事情,所以依然沉默着。
夏文瑀瞟了他一眼,又看看一脸坦然的夏蓁言,思索再三还是说了出来:“那个,闵珩!我当绰那靖池是朋友,所以才会多句嘴,你现心情不好,可也不能随便接受其他男人的殷勤,我是担心待到来日,某些人的脑袋不保。”
傅楚南正端起热水喝了口,听到夏文瑀的话一口水喷出,他粗鲁地擦擦嘴,瞪着夏文瑀:“请说人话,不用含沙射影。”
夏文瑀看向他:“含沙射影吗?那是我没说清楚,我可以清楚地说一次,闵珩是绰那靖池的夫人,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你和他算不上朋友,也不能在此时趁虚而入,这样的行为我颇为不耻,请你自重!现在话说明白了吗?”
夏蓁言没想到哥哥还有如此单刀直入的一面,她及时上前想解释,被傅楚南打断。
“她二人的婚事乃权宜之计,以后怎样还未可知,我怎么就不能惦记闵珩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等着她了,如何?”傅楚南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怼得夏文瑀赶紧闭嘴,所以哪句不靠谱他便说哪句,要比怼人,他还没输过呢!
果然,夏文瑀被气得脸色青紫,恨不得马上拎出剑来将他砍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夏蓁言抬手扶额,这是越说越乱啊!
“好了!这些气话就别说了,我是绰那靖池的夫人,这一生都是。夏大哥,傅楚南不过是气你误会他,故意激你呢!大家都放下成见,把话说清楚就行。”
夏文瑀负气地坐下扒着火堆,傅楚南只沉默地喝着水。
夏蓁言坐在夏文瑀身旁轻声说:“夏大哥,傅楚南也许看起来有些轻浮,但人品是不差的,从宋家堡到现在,这一路帮了我不少,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他对我绝没有非分之想。至于我,那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你怀疑我对绰那靖池的感情吗?”
夏文瑀看着一脸坦然的夏蓁言,知道自己多心了,便转头对傅楚南说:“我为刚才的无端猜忌向你道歉,也许因为你一路对闵珩都过于关注,所以才会有此一出,现在既然话说明白了,大家便一笑泯恩仇吧!”他朝傅楚南举了举手里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