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喇溱笑笑:“他们可是为夫人而来,自然要夫人看看。”
果然,出问题了。
夏蓁言和傅楚南对视一眼,继续无辜地说:“哦?为我而来?那我倒想见见。”
不一会,堂上院落中押进十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为首跪着的,是昨日街上的那个少年,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瑟瑟发抖。
看到少年,夏蓁言便都明白了,看来昨日街上的一幕未曾瞒过盂喇溱,果然老奸巨猾!
她表情镇定地看向盂喇溱:“盂大人不妨开门见山。”
盂喇溱扯着嘴角讽刺笑笑:“也是,既到如此地步,明人不说暗话,夫人低估我在城内的势力了,我早知道悦音阁是王爷的私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中。”
他顿了顿,眼神扫向傅楚南:“当我看到你们如此淡定地随我进城,便预计到城中有你们的势力,昨夜一番排查,很不巧已将姗枂台一把火烧了,那些个没死的美人,此时正在牢里,为了你们被连累至此,也是可惜啊!”
傅楚南脸色骤变,这是被他一锅端,小看他了。
盂喇溱看着两人吃惊的样子,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执掌扈川多年,凭的是什么?阿谀奉承的本事吗?”
他一甩衣袖:“这里早都是我的势力,此次扈川王的死便是我一手策划,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如何?你们以为扈川王死了,就能全身而退吗?我从不留后患,今日这灵堂是为他绰那靖池而办,也是为你们而办,你们将会毙命于此。”
傅楚南上前一步挡在夏蓁言身前,眼露凶光:“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盂喇溱放肆地大笑:“垂死挣扎,还大言不惭!”
夏蓁言轻轻将傅楚南推开,对盂喇溱说:“我好歹是扈川王妃,莫名死在府里,你以为朝廷不会过问吗?朝廷早晚还会派官员来此,难道你要来一个杀一个吗?”
盂喇溱同情地看着二人:“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做的,你有见朝廷有何措施吗?况且,我也不用再软弱下去,这里用不了多久将会迎来一番新气象,或者说整个宣国将会迎来一番新气象。”
夏蓁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造反?”
“非也非也,是还朝廷一片清明,拨乱反正,开辟一片真正的乐土!”
盂喇溱激动的描述着他心里的理想国度。
夏蓁言轻嗤一声:“就凭你们?眼中只有权利,算计,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吗?那些不被你们看在眼里的蝼蚁,才是宣国得以存续的根基,不是你们以为的权贵,我鄙视你们的狂妄无知,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将百姓得失放在心上,方能开万世太平,今日我把话撂在这,你们必败!”
盂喇溱恼羞成怒地对夏蓁言吼着:“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我不和你废话,来人,将他们杀了,在绰那靖池的灵堂上,送他的夫人去陪他,多应景啊!动手!”
傅楚南朝蜂拥而上的府兵攻去,夏蓁言几步上前,夺下身边士兵的刀,回身一挥,横扫一片。
她朝盂喇溱说道:“想杀我们,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盂喇溱不再说话,只是朝身后挥挥手,又有百十位府兵前来补位,将二人团团围住。
夏蓁言淡然一笑对傅楚南说:“我说不让你来,你非来,现在看来是要陪我去死了!后悔吗?”
傅楚南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你虽算不得绝色,也是个美人,有美人相伴,有何后悔!”
夏蓁言摇摇头,苦笑着:“那便与他们斩杀到底吧!”
她将刀握紧,朝众人说:“来啊,今日谁怕谁孬种!”
秋风瑟瑟,此时漫天席卷而来一片‘白雾’,仔细看来,竟是蒲公英,漫天飞舞的花絮犹如散落在空中的雪花,想要将这浊世涤荡干净,为这生死时刻,硬生生披上一层浪漫的白纱。
府兵抄着刀划破漫天飞雪向二人砍来,两人手起刀落,一次次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刺目而美丽。
几个回合下来,地上躺满了尸体,从府兵身下流出的猩红,将苍茫天地映衬出残忍的美。
夏蓁言擦去脸上的血迹,大刀一挥,冷厉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盂喇溱:“谁来?”
盂喇溱怒声吼着:“找死,都给我上。”
看着又一波蜂拥而上的士兵,夏蓁言朝傅楚南喊道:“黄泉路上见了!”
傅楚南竟然还笑得出来,他回头朝夏蓁言说:“乌鸦嘴!”
夏蓁言挥手斩下一颗人头,看着眼前漫天飞絮,心里想着:绰那靖池,来世见!
她提着刀迎向扑过来的三人,突然,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她竟有些恍惚。
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是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