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保护自己,她要复仇,只有自己手握权柄才能实现,而宋凌貌似能给她这一切。但男人的爱能维持多久?依附于男人的施舍,太虚妄,她不愿再冒险。
宋凌似乎慢慢有些清醒过来,他睁眼看着李歆,露出一丝苦笑,将她慢慢拉到怀里抱着。
李歆有片刻的挣扎,她不喜欢面对这样的宋凌,想挣脱他的怀抱。
宋凌却牢牢将她禁锢在胸前,叹了口气,轻声说:“别动!让我静静抱一会。”
李歆伏在宋凌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停止了挣扎。罢了,抱就抱吧!
两人安静的依偎在一起,在烛火的摇曳中,看似一对爱侣,只有两人清明的眼神昭示着各自的心思。
第二日,因为是仲秋节,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管家指挥着下人将府内装点一番。
夏蓁言和傅楚南看似散步,却是将原定好的退路走了一遍,尽可能熟悉地形,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两人正在后花园溜达着,突然听到一声惊叫。他们循声而去,看到跌坐在井边,脸色煞白的侍女。夏蓁言将她扶起,朝她死死盯着的水井走去,够头一探,看到水里飘着个男人的尸体。
在尸体打捞上来后,夏真言和傅楚南吃惊的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昨晚听候‘李歆’差遣的那个男人,两人对视一眼:难道计划有失?被发现了?
不对啊,如果被发现了,她俩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站着吗?
听闻消息赶过来的李歆和宋凌,两人看到男人尸体后,脸上表情各异。宋凌面色平静,李歆的眼中却有几分疑惑,她不自觉看向宋凌,但他只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傅楚南拉着夏蓁言,对宋凌说:“这大清早的,你们处理下吧,我们先出去,今日可是仲秋节,别沾了晦气。”
李歆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嗤一声:“矫情。”
宋凌一言不发,朝正厅走去。李歆看着男子的尸体,陷入沉思。
是夜,宋家堡内街道灯火通明,人流穿行在一片灯海中,年轻人在一个个灯展前兴奋的猜着灯谜,小孩子手拿灯笼,互相追逐着嬉闹着,好一番热闹。
澜府内就相对安静了很多,与满府大费周章的装饰氛围形成对比的是,正厅内俯首沉默饮酒的众人。
傅楚南打破沉默,貌似不经意地说:“宋兄,多年来未曾见你醉过几次,怎的昨日喝那么多呢?”
宋凌无所谓地说:“昨日高兴啊,可不就多喝几杯。”
傅楚南瞅了李歆一眼,不失时机的说:“你是去过湖边的廊道才回来喝酒的,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宋凌未回答,而是端着酒杯走到李歆面前,看着她说:“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人,见到不该见光的事。深受触动,便多喝了几杯。”
李歆对上他的视线,冷哼一声:“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宋凌站在李歆面前良久,将酒杯朝李歆一敬,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有掩不去的悲伤。
“这杯酒里,有你给他的药,他很听话,放在我的补药里,而我把剩余的药放在了这杯酒里。你既要取我性命,一句话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喝下去,如了你的愿。”
宋凌说完毫不犹豫的将酒杯抬到唇边,李歆飞快地将酒杯打翻在地。
她是曾经要朝斌给他下毒,但都是缓慢发作的毒药,不致死,而且就连这样的毒药在一年前也已经停了,她越来越不想让他死,既然他终日缠绵病榻,也就够了。
可今日这出又是为何?宋凌既然知道她做的事情,为何还要当着她的面将药喝下去。看着打翻的酒,明显是剧毒,他想死在自己面前,明知是剧毒也不在乎?
李歆朝宋凌吼道:“你疯啦?”
宋凌惨然一笑:“是啊!我疯了这二十年,看不见事实,看不见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开心,我都可以看不见。哥哥嫂嫂如何死的,我看不见。全府上下早都是你的心腹,我看不见。你让朝斌给我喂食毒药,我看不见。直到昨晚看到他给我的竟然是剧毒,好啊!你终于安奈不住了,那我便在你面前彻底疯一次,你开心吗?看这样疯疯癫癫的我,你满意吗?哈哈哈哈!”
李歆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凌,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昨晚她可没让朝斌给他毒药,这里面有问题,她怀疑的看向傅楚南和夏蓁言。
傅楚南面露难色:“我看你夫妻二人有话要说,我们外人不便在场,先行告退吧!”
说完,他拉着夏蓁言准备出去,被李歆一句话拦下:“慢着,这出好戏,怎么少得了你。”
傅楚南镇定地看着李歆:“这话是何意?”
李歆走到两人面前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把他们围了。”
夏蓁言和傅楚南对视一眼,露馅了!
外面的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突然,天崩地裂的一声轰响,所有人都能感觉地面的震动。
不一会,有士兵跑进来,朝李歆禀报:“夫人,有人将上游的乌塔湖炸了,湖水此刻正倾泻而来,请堡主和夫人尽快撤离。”
李歆看着夏蓁言二人恨恨地说:“把他们就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