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那靖池跟着盂喇溱进城,道路两边跪满百姓,他抬眼看见二楼站着的人,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欣喜,冷漠的表情,黯淡的眼神,整个人身上似乎少了些生气。
当盂喇溱扫眼看过去时,他们都惶恐地低下眉眼,未与其对视,盂喇溱面无表情地收回眼神,继续在前方带路。
街道上商贸繁荣,商铺酒楼林立,其品类竟丝毫不输邝城。作为一个边境城镇,这里繁华得诡异。
绰那靖池一行人跟着盂喇溱走过街面,终于来到扈川王府前。
王府正红漆门大开,门口跪了一地奴仆,盂喇溱下马来到门口,带领众位官员对绰那靖池俯首一揖:“恭迎扈川王。”
绰那靖池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装得受宠若惊,急忙下马来,亲昵得将盂喇溱扶起:“盂大人客气,我虽奉皇命而来,但诸位不必如此,毕竟初来乍到,今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各位鼎力相助,都起来,进府,今日定当一醉方休。”
盂喇溱浅笑:“扈川王,先不急着进府。为了给您一个别开生面的迎接礼,我等可是费尽心思,您一定要赏脸啊!”
绰那靖池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就瘆得慌,总觉得他不笑还好,若是一笑必然有后招,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他同样撑起笑脸:“那是自然,你的好意怎能白费,走,带路。”
盂喇溱终于眼里带笑地走在前方带路,绰那靖池和身旁的路沙罗换了个眼色,大家打起精神来,这见面礼指不定是什么惊吓呢。
转眼间,他们被带到一个露天竞技场。不同的是,竞技场被设置在,低于看台近四丈深的地方,整个竞技场可同时容纳上百人。
绰那靖池不动声色地坐于看台上位,等着盂喇溱的表演。
盂喇溱走到旁边士兵身边一阵耳语,转过身,面带喜色的对绰那靖池说:“扈川王稍安勿躁,接下来的表演,您一定满意。”
半盏茶的功夫,竞技场里被放进五十个奴隶,其中有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四五个成年女人,每个人都有一把短刀。
绰那靖池疑惑地看向盂喇溱:“不知盂大人说的礼物是?”
盂喇溱神秘地笑笑:“扈川王莫急,接着看,好戏在后头。”
绰那靖池只能耐下性子接着看。
此时一个士兵对奴隶们喊话:“今日只有一人能活。”
“慢着!”绰那靖池大喊着起身看向盂喇溱,“看奴隶厮杀我没兴趣,如果说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大可不必,立刻将这些人放出来。”
盂喇溱似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起身说:“这些都是死刑犯,本应全部处死,但因为扈川王的到来,他们才有机会活下来一人,已然是恩赐了。”
绰那靖池冷着脸,指着那几个孩子和女人说:“他们也是死刑犯?”
盂喇溱笑笑:“您别小看了这几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自己族人的血,都是靠杀了族人他们才活了下来,就算今日被杀,也绝不无辜。”
“就算如你所说,我也不想看这样的表演,将他们放出来!”绰那靖池冰冷的说着。
盂喇溱无奈地说:“扈川王,对这些死刑犯的规矩早已有之,您看看台上的这些贵族,他们看这样的厮杀是种娱乐,这些规矩是他们定的,这些场地费用是他们出的,本地每年的税银,都是他们贡献的。不过是奴隶厮杀,无伤大雅,就随了他们吧!今日带您来与他们同乐,就是为了让您尽快融入,这对您可是大有裨益。”
“我的事无须盂大人操心,将他们都放出来,该如何处置按国法来即可,但断不能由着贵族将人命视同儿戏!”绰那靖池走下看台,看着场中惊慌失措的少年。
盂喇溱无奈转身对看台上的贵族说:“今日,扈川王新到,大发善心,宽恕了这些奴隶,各位散了吧!”
此时,一位身形肥硕,看着约五十岁,满脸横肉的男人起身在看台上叫嚣:“为何取消?这项目由来已久,历届扈川管辖者都未予干涉,怎么今日来了个扈川王就不准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盂喇溱走到绰那靖池身旁小声说:“这位是栝勒廷,因掌握西域通商路线,多年经营,已是城内首富,他与本地商人关系复杂,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是啊!这扈川王是因何而来,我们都知道,就这样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他有这脸面吗?”一个身形似猴子的四十岁男人,也在看台叫嚣。
盂喇溱故作焦急的对绰那靖池说:“扈川王,您别介意,这位是坎沛沙是朝廷坤塔王的侄子,这里面关系也不简单,您还是忍忍吧!”
绰那靖池看着盂喇溱装模做样的嘴脸,听着那些所谓贵族的谩骂,脸上泛起嘲讽的笑,他走上看台,望着谩骂之人:“我乃大王亲封扈川王,今日既立于此,便不可能袖手旁观,各位看看该当如何?”
当绰那靖池眼带寒霜扫向众人,各位富商都闭上了嘴。
栝勒廷本欲偃旗息鼓,但他接收到盂喇溱的眼神示意后,一拍桌子,愤而起身指着绰那靖池大叫:“你一个被贬之人,有何颜面提大王?一个武功尽失的扈川王,有何资格管制这里?你可知这里沙匪横行,以你之力如何抵挡?初来乍到不说对我等进行安抚,反倒处处挟制,是何道理?”
说完,他看着周围的富商说:“今日,这奴隶厮杀无论如何都要进行,我们这里的规矩,不是谁都能坏的!”
绰那靖池朝路沙罗眼神示意,随后看向栝勒廷:“我看谁敢?不怕死的就来。”
路沙罗带着士兵将绰那靖池护住,拔刀指向栝勒廷:“谁敢动扈川王!大可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