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强忍着恶心,走近坑池,看到无数米虫样的黑色虫子,在半腐烂的皮肤和浓稠的尸水间钻来钻去。
此情此景,让夏蓁言再也坚持不住,转身朝外跑去,扶着洞壁狂呕起来。
绰那靖池赶忙跟过来,帮她轻拍着后背,待她呕完,扶着她走到洞口。
“闵铖……”
夏蓁言回身指着闵铖,绰那靖池将她拉出洞,安慰道:“我去把他扛出来,你在这呆着,不然非把胃都吐出来不可。”
夏蓁言实在吐得无力反驳,只能点点头。
绰那靖池又返身进洞,站在夏蓁言身边的路沙罗内疚地说:“夫人,您没事吧?早知道就不让您进去了。”
夏蓁言轻拍着胸口:“不关你事,是我执意要进去的。只是未曾想到,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其他蛊人呢?你们抓了多少?”
路沙罗回道:“刚才钦奇拉的人已经赶来汇合,我们共抓获一百一十五人,现在都圈在空地上。”
“我们去看看,等会将他们都带回去,也许以后能找到法子医治。”
“夫人,属下知道您心善,可这些人谁的手是干净的?如若之前是良善之人,待清醒后也定然无法安生了。”
夏蓁言叹口气:“以后的事,顾不了那么多,眼下这么多条命不能不管,先救下再说。”
两人来到山洞前的空地,一群人被士兵用刀围成一个圈拦在里面。
绰那靖池扛着闵铖走到夏蓁言身旁,他们正准备让人用绳索将这些人都捆起来。
却发现,这些蛊人突然躁动起来,最外围的蛊人都朝士兵的刀猛冲而去,当即血溅当场。
被围在内部的蛊人,竟然用手生生将自己的咽喉抠烂,片刻后,满地尸体,蛊人无一生还。
躺在地上的闵铖也拼命扭曲着身体,当无法挣脱时,竟然想咬舌自尽,幸亏夏蓁言发现得及时,封住他的穴道,用手帕堵住他的嘴,这才活了下来。
绰那靖池皱着眉头,看着一地尸体,再想想洞里的情景,这是一群怎样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正在他思考时,夏蓁言转头朝绰那靖池对面的树上扔出几只银针。
“谁在那?出来!”
绰那靖池看向夏蓁言出手的方向,从树上下来一个人影,是瞎了一只眼的笙歌。
夏蓁言看到笙歌,立时双眼通红,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她拿起地上的刀,起身朝笙歌砍去。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当夏蓁言的刀直逼笙歌颈前时,被清冽一下挑开,笙歌翻身落地,离夏蓁言三丈远,静静看着她。
夏蓁言疑惑地看向出手阻止她的绰那靖池?
却看到他挡在她二人之间,脸上表□□言又止,最后只简短地说:“放她走!”
夏蓁言不敢置信地朝他吼:“绰那靖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夏蓁言眼眶微热,声音颤抖地说:“因为她,师娘死了!白水县无辜村民死了!”
她指着空地上的蛊人尸体:“他们因她而死!你要我放过她?谁放过这些无辜之人!”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谁也拦不住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夏蓁言冷眼瞪着绰那靖池,一步步走到他眼前:“给我个理由!”
笙歌上前几步对夏蓁言说:“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可怜我!”
她瞟了眼地上五花大绑的闵铖,接着说:“我能治好他,接着。”
说完,她向夏蓁言甩过去一颗药丸,回身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绰那靖池,便朝远处飞身而去。
“别走!”
夏蓁言眼见着她要走,立马飞身想追上,却被绰那靖池一把拦腰扯下。
她奋力推开绰那靖池,拎着刀指着他:“你不告诉我理由,我也不问。但你不能阻止我!你明明武功未失,却装得如此逼真,戏演得不错!雨中落崖是不是也是装的?只有我信以为真,还辛苦下去救你,实在多此一举!你早已运筹帷幄,是我不自量力,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绰那靖池看着近乎失去理智的夏蓁言,语带焦灼:“你先冷静!事实并不似你想象般,一切都有理由,你听我说!”
夏蓁言未置一言,右手一甩,将刀扔到地上。
她扶起闵铖,将他放到马上,随后翻身上马,皱眉看着绰那靖池:“从此,你我形同陌路,再见到笙歌我绝不放过她。”
说完,扬鞭疾驰而去。
路沙罗和钦奇拉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说什么。
绰那靖池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说:“派人跟着夫人!”
路沙罗忙说:“是,属下这就安排人。”
钦奇拉走到绰那靖池身边说:“将军,有误会还是尽早解开为好,夫人生性刚烈,一旦隔阂加深,恐难挽回啊!”
绰那靖池未吭一声,指着满地尸体说:“将他们抬到洞内,再放把火,将这些腌臢东西都烧了。”
“是!”
不一会,熊熊烈火将山洞封在火海中,那些枉死的人就这样消失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