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是。今日在福王府,顾二姑娘净手后,在竹林小径上遇到了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试图与顾二姑娘搭话,顾二姑娘问他是谁,还推了他一把。小的们看顾二姑娘的神情,应是真的不认得他了。”
“安王……”秦诏冷笑。真不认得了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却说顾凌霜那天,自从见到了顾晞云,就一直心神不宁,她派人去和烟楼给父亲定宁侯传了话,勉强支撑着送走了大部分客人,这才跟巩夫人说自己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府了。
她回去的时候,定宁侯还没回来,她急急地去了母亲院中。
“娘,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瞎说什么?”严氏拉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脸色儿也这么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娘,我今日看到妹妹了,”顾凌霜眼神茫然,“不,她不是妹妹,她只是恰巧跟妹妹生得一模一样罢了。”
“这是说什么呢?”严氏摸了顾凌霜的头,怀疑她病了,烧得都说胡话了。
可是头摸起来也不烫啊,严氏指了指跟着女儿的丫头凝碧:“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夫人。”凝碧赶紧将今儿在福王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严氏听了,几乎瘫软在椅子上。
一定是那秦诏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派人把自己的二女儿从山中弄了回来。一定是这样的!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顾凌霜一看母亲的样子,心中更慌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正这时,外面丫头通报:“侯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定宁侯顾开德就疾步走了进来,帘子掀得哗啦啦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顾开德看见女儿也在,顿了一下,“她不是病死了吗?怎么会叫秦诏找了回来?”
严氏目光惊惧而茫然地摇了摇头。
顾开德又问顾凌霜:“你今儿见到她了,你可能确定,那位……就是她?”
顾凌霜脸色发白,眼角红红的,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慌忙摇了两下。
顾开德神色严肃:“在父亲面前,不必有所顾忌,你只实话实说就行。”
顾凌霜这才点了点头:“是,确实是。她耳后的痣女儿看见了,应该不会错。”
严氏呆坐着听他们父女对话,听到这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她对顾凌霜说:“霜儿,你先回去,这事儿我和你父亲再好好思量思量。”
等顾凌霜一出门,顾开德就气得摔了两个杯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死还能复生不成?”
严氏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你,你竟偷偷将她藏到了山间?你糊涂!”顾开德气得胡子翘得老高,“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我这就派人去山中探查,要真是她,这次不用你动手,我派人去做,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
严氏听了,心如刀绞,那是她的女儿啊,虽说从小没有长在她身边,但那也是她怀胎十月,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
她拽住了顾开德的衣袖:“守忠,既然秦诏已经知道了,也没杀她,我们也不要管了,只当她死了就是了。”
顾开德一甩手:“你懂什么?她做出了那样的事,秦诏恨她入骨,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倒不如由我来出手,给她个痛快。再说了,她如今竟做了秦诏的姨娘。我堂堂侯府,嫡出的女儿怎能为妾?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事儿不用你再插手!”顾开德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他一出去就派了人去严氏所说的山里探寻,发现严氏私买的那个小院里果然已经没有了人。
侍卫们在在周围打听,附近的猎户说,那位姑娘叫她的男人,靖南公接回京城去了。
这下确定无误了,顾开德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气死。
这个女儿决不能留。靖南公府守卫森严,他的人没法儿进去,但她总有出门的时候。
顾开德派了十几个侍卫,轮流在靖南公府几个门口附近悄悄守着,只等顾晞云一出门,就将她杀了,一了百了,免得丢人现眼。
以后如果有人提起,定宁侯府只咬死了她不是顾二姑娘,只是长得像而已,就行了。死无对证,没人能按头让他认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