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扶着如雾进了屋,如雾扑通一声跪在秦诏面前,娇怯怯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爷,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太怕爷不要妾身了,这几日您都没来看过妾身。都是妾身一时糊涂,怕爷将妾身赶出国公府,这才……爷,要打要骂都随您,只是,不要要赶妾身出府。”
这一番话说的,既示了弱,认了错,可怜兮兮的,又表明了她只是太想得到秦诏的宠爱了,同时还不动声色地暗示了,她是因为怕完不成秦诏交待的事情,这才做了错事的。她做这一切,都是按秦诏的意思来的。
这一番说出来,如雾觉得是个男人都会动容,何况她还一身湿衣,娇怯怯的跪着。
谁成想秦诏连眼风都没扫她一下,只淡淡地开口:“本公叫你在外面跪着,是给谁赔罪的?你跟本公说这些做什么?”
如雾怔了一下,国公爷这意思是……叫她给顾晞云赔罪?
国公爷不是叫她给顾晞云找不痛快吗?怎么她照做了,他反而又要叫她给她赔罪?
如雾有些不解,不过她一向善于看人眼色,立马就扭转了身子,跪行到了顾晞云跟前:“姐姐,求您饶过妹妹吧!都是妹妹一时鬼迷了心窍。姐姐,你知道的,妹妹我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好不容易出来了,要是再回去……姐姐,那简直就是叫我去死啊!”
顾晞云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是,这都是秦诏逼她做的。
她疑惑地看了秦诏一眼。什么意思?既然是他指使的,为什么要救她,又为何要罚如雾呢?
难道……是想制造假象,反过来救她一回,这样,就把她对他的恩抵消了,以后就可以肆意地报复她了?
秦诏见顾晞云误会了,瞪了如雾一眼:“本公是叫你给她找些不痛快,谁叫你害她性命了?”
“是,是,都是妾会错了意。”如雾忙不跌地磕头,“求公爷饶了奴吧。”
顾晞云吃惊看向秦诏:“果然是你叫她做的。”
“本公说了没有!”秦诏怒了,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算了,与你说不着这些。”
他吩咐杜亮:“这就将她送走。”真是蠢死了。
如雾一听,急了,爬到秦诏身边,想要抱他的腿,却叫秦诏一脚踢了开。
如雾几乎匍匐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求国公爷饶命!求国公爷饶命!”
见秦诏根本不理她,杜亮上前来,就要拉她走,她急忙折回身,爬到顾晞云跟前,扯着她的被角不放:“姐姐,求你饶了妹妹吧,我不能有回去。妹妹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看起来格外惨。
顾晞云也听人说过,如雾是从那种私院里出来的,好容易到了国公府,再被送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她才十五岁,要是在现代,还只是个中学生。
她是推了她,可这也是秦诏指使的。
顾晞云心软了:“算了,我不怪你了。只是饶不饶你,我说了也不算啊。”
如雾听顾晞云说不怪她了,如闻伦音,喜极而泣:“国公爷,您听到了吗?顾姐姐说她不怪我了,她原谅我了。”
秦诏奇怪地看了顾晞云一眼,她什么时候这么良善了?以前可是听说对家中的奴仆动辄打骂呢。
难道真是病了一场,脑子坏了?
这么傻乎乎的,人家求一求,哭一哭,她就原谅人家了。
算了,倒要看看她是真傻,还是有什么别的算计。
秦诏冲杜亮一抬眼,杜亮就退了下去。
“既是顾姑娘不追究,那就留你在府中吧。却也不能轻轻放过了。以后后你每日在顾姑娘房门前跪两个时辰,跪足一个月。”
“是。”如雾伏地叩头,千恩万谢。
顾晞云:“……哎哎哎,别啊,每日里跪两个时辰,不得跪坏了啊。”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半天时间呢,再说了,如雾就是跪一万年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这下秦诏是真觉得顾晞云傻了:“你的意思是,罚都不用罚了?”
“这倒不是,”顾晞云道,“罚点儿别的行不?”
“那你说,罚什么?”
顾晞云想了想:“不如罚她以后给我,干活,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你。”秦诏拂袖走了。
如雾对顾晞云又是一番感谢。
处理了一起“妻妾争宠”事件,秦诏烦心得很,真不明白那些后院一大堆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为了清静,他好一阵子都没再关注后院的事。
这一天,上来的菜竟然没有一样是辣椒做的,他扔了筷子问:“怎么回事?”
杜亮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回道:“前几天小的跟您提过一次,您大概是事忙,不记得了。周财说上次找的那些辣椒都用完了。”
“用完了?”秦诏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杜亮是说过一次,当时他正忙,也没在意,只说了句知道了。
没了辣椒,忽然间看所有的菜都没了胃口。
秦诏只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
“上一回,她不是说烤虾丸最好是现烤现吃,本公要是想吃的话,她可以现场烤制吗?一会儿叫她到小花园的荷风亭去烤。”
杜亮知道这是说顾晞云,应了一声,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