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檀木托盘上觚中纹丝未动的美酒,雁春君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怎么,已经到了我的府上,雪女姑娘却这也不愿吗?”
“雁春君不是想要看雪女为你献舞凌波飞燕吗?”
“我今日已经喝了许多,再喝就不能为你跳了。”
“好。”
雁春君的脸色稍霁,不论雪女的理由多么敷衍,他都选择相信。
三年时间,他已经病了,思念成疾。
“不过,在此之前,还望雪女姑娘可以戴上这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玉镯。”
“这副玉镯价值连城,雁某在看到雪女姑娘的第一次就有心送你。”
“可惜……现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呵呵呵。”
雁春君突然摆出一副痴情人设。
他期待地看着雪女。
如果不是秦彻横插一脚,雪女早在三年前就应该在自己府上了吧。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嬴彻啊嬴彻,最终雪女还不是投入我的怀抱?
雁春君亲手把装有玉镯的木盒打开,递到雪女的面前。
戴吗?如果不戴小高就会死。可是戴上……
雪女的心里泛起一阵轻波。
她抱着死志而来,不奢求可以逃离,只想可以给秦彻保留纯真。
她不想身上任何一处被玷污,哪怕一丝。
即使眼前的玉镯是死物,但却是雁春君送的,她不想戴。
可是,她已经拒绝了雁春君的酒,该怎么拒绝眼前这对玉镯呢?
雁春君静静等待着。
他不着急,他觉得,雪女已经脱离不出他的手掌心。
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雁春君的脚边。
“大人,大人!敌军打来了!现在已经列兵城下。燕王要您即刻进宫!”
“放肆!”雁春君大怒,上前一脚踹翻了他。
“这里是燕国王城!谁能打到这里?”
下人吓坏了,连忙爬了几步,重新回到雁春君的脚下。
他痛哭流涕:“大人,大人,是真的,敌军真的打进来了!”
“大王下令要城内所有的大臣王公进宫商议对策!”
雁春君还想辩驳。
忽然,空气中遥遥地传来喊杀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大人,您听,您听啊!是敌军,是敌军的声音!”
雁春君捏紧了拳头,浑身发颤。
“假的,都是假的!滚!给我滚!”
雁春君再度一脚踢翻了眼前的下人。
他慌了,他害怕了。
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地打到燕国都城,这意味着什么?
神兵天降?战端将起?
不,这意味着对手拥有灭亡燕国的能力。
这意味着他的权势、地位,顷刻之间就要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