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杪缩到床里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边喝边盯着池迟看,她还往茶水里吐气,淡褐色的水面上冒起好一串子气泡。
她放下杯子,歪着头对池迟笑,对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池迟虽不解,却也乖乖地爬到她身边坐下。他问:“怎么啦?姐姐。”
“脸靠过来。”洛云杪故作神秘。
他只好把脸凑到她边上,还把滑落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耳朵和小小的耳垂。
“做什么……呀!”
她居然咬他了!
洛云杪倒是心无杂念专心动口,见池迟犹犹豫豫地将脸凑过来了,便咧着嘴靠近,再张大嘴嗷呜一口咬上他的脸。池迟吃痛得惊叫出声,一下子把她推开,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他捂着脸,有些恼了:“姐姐,你怎么咬人!”
洛云杪被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她委委屈屈地看他:“对……对不起嘛。谁让你说我生病的?这是你说谎的惩罚!”
池迟瞪她:“我才没说谎,你就是生病了才说胡话,才会做这样奇怪的……”奇怪的事!
洛云杪却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抱着腿自己擦泪的池迟边上,见他嘟着脸不理人,只好道:“那,那这样……你咬我一口,我们就扯平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说话:“而且明明是你先做错事情的嘛……”
池迟听到前半截时还想雷声大雨点小放过她,却没想到洛云杪还在找理由。他掰过洛云杪的脸,大着声音给自己壮胆:“那,那我就咬你了!”
他倒是选择性地忘记了此时的洛云杪烧到降智了。
洛云杪睁大眼睛啊一声,又小声道:“还真咬我啊……”她闭上眼睛,眼睫毛颤啊颤,声音也跟着颤,“那你轻点哦。”
池迟:……!
“算……算了!”他深吸一口气,“你躺好,好好休息……你做到了我就不咬你,知道了没!”
洛云杪听罢如蒙大赦,赶忙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我躺好了!说好了啊,你可不准偷偷咬我!”
池迟咬牙:“谁会咬你呀!真是的!”
他拍着洛云杪的背,她经过这么一大番折腾,又是生了病的人,早就累得不得了了,不一会儿眼睛便闭上了,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池迟这这才放松下来。他站起来,想去给自己洗把脸,却发现洛云杪把他的手扯进了被窝里,正紧紧地攥在她的手中。
他用力扯了扯,却没扯掉,反而被她攥得更紧了。
“……别,别走……”洛云杪喃喃,“陪我……”
池迟的心顿时就软了。他贴在她耳边,也不管她是在说梦话还是如何,认真地解释了:“我去洗把脸就回来了,很快的,姐姐。”
洛云杪自然没有回复,但紧攥着他的手的手却松了许多,池迟赶忙把手抽出,免得待会儿她又给抓紧。
他很快便回来了,依旧坐在她床边,只时不时地摸着她的额头注意她的体温,直到天蒙蒙亮了,熬不住了才睡去。
——
洛云杪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感觉身体中充满了力量,出去跑个八百定是连口大气也不会喘。她翻身坐起,难得地起了晨练的心思,却发现池迟趴在她床边正睡得香。
洛云杪:……?
发生什么了?她努力地回忆昨晚上的事情,却一件也想不起来,反而一回想头便一阵一阵地刺痛。
洛云杪立即放弃了探究的心思,她看清了池迟眼底的青黑,也放弃了叫池迟起来的心思。
但趴着睡一是姿势不对会不舒服,二是容易着凉……洛云杪想着她起床时能量满满的感受,便将池迟打横抱起——
“……我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怀抱池迟的洛云杪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怀中抱着个人,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抱四分,不,五个池迟!
她把池迟轻轻地放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地给他脱了鞋拔掉外衣,本以为她这有些大的动作会弄醒他,却发现他睡得极沉,连动也不带动的。
看来昨夜真是累得很了……不对,这话怎么怪怪的?
她心颇大,一没注意到池迟白嫩的脸上红肿的齿痕,二又因起得晚了,完全没发现陈三郎昨晚上带着两个小娃住在她家……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些许不对劲,也被书斋刘掌柜带来的好消息给吸引了注意力。
“洛小友,喜事喜事!”清瘦的刘掌柜对她作揖祝贺,商人的行为处事和她文人的外表一相结合显得十分有趣,“洛小友可知霜月班?霜月班的璧怜可是好生拜托了我一番,让我务必同意你将《碧水珮》交给他来改编成戏呢。”
《碧水珮》,刘掌柜嫌《霸道帝姬爱上我》这个名字太俗特意改成的出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