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烫!”池迟尖叫。
洛云杪傻呵呵地道:“烫?哪儿烫呀,我怎么不觉得呀。迟迟,是你太冷了吧。”她说着说着还笑了几声,看得池迟脸色陡然又差了几分。
……烧、烧傻了?!
他闭上眼,再猛地睁开,他拍拍自己的心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捧着洛云杪滚烫的红脸蛋,快速道:“姐姐,我去叫人请大夫,你乖乖在床上躺好等我回来。”
洛云杪继续笑:“哎哟,哪有那么严重?我真的挺好的呀……”她突然坐起来,“要不然我下床给你跳个舞?”
“……啊?!”池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见着洛云杪下床了又赶紧阻止她,“别!姐姐,你快躺回去,躺回去!”
“啊?躺回去?”洛云杪有点不解,却很快就想通了,“哦,你是说让我休息?那就直接说嘛……”
“对对对,躺回去,躺回去。”池迟赶忙重复。
她乖乖地躺了回去,由着池迟把铺盖给她掖好。她出了一头的汗,乌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脑门上,显得可怜极了。
池迟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洛云杪这么脆弱的模样。他跑出门寻了陈三郎,陈三郎正在关满溢斋的门准备回家,见他急忙忙地跑过来,赶忙磕磕巴巴地问:“老、老板,你、你怎么了?”
池迟抓着陈三郎的手,急切道:“三郎,请你帮我照看一会儿姐姐……她生病了,我得去请大夫!”
陈三郎也不说话,只点着头应了,立即去了后院。池迟担心地很,却也努力摁下想去照顾洛云杪的想法,揣着银袋子就往药堂里跑。
因着是深夜,药堂里仅一个伙计和在后房里休息的大夫。池迟颤抖着声音说明洛云杪的情况,小伙计嗯了一声表示明了,便去后头找大夫。
大夫睡眼惺忪,打着呵欠拿着药箱跟在池迟后头慢悠悠地走着,看得池迟很是焦躁不安。他催她:“您快些好不好,我姐姐都快烧糊涂了!”
大夫瞪眼:“你先看清我这样子——!”的确,大夫又瘦又小还老,这样的速度虽慢,却也快是她的极限了。
池迟急得想哭,却活生生止住即将滑落眼角的泪珠。大夫却好像没看见这一幕,继续说话:“人家来请我呢,不说马车备着,至少也有个牛车,所以才来得及。你这只来一双腿,我能怎么办?唉,生死皆是命……”
“你明明是一个大夫,却还说这样的话!”池迟大声反驳。他握紧了拳头,快步走到大夫边上,吓得大夫连连飞快地后退,一点也看不出年老虚弱的样子。她急道:“你这是!哎哟,非礼啦,非礼啦!”
……明明能走这么快的!
池迟咬了咬牙,立即扯上了大夫的胳膊,带着她奔跑起来。
“哎哟,我的腿,我的腰——!”
池迟扯着大夫回了家,也不喝水休息,便监督着大夫给洛云杪看诊。大夫很快诊断出结果:“伤寒嘛,这个时候小孩和老人都容易得,青年女子得倒是少见呢。”她开出药方:“这是三天六次的量啊,可别一次全煮了,会死人的!若是喝完了还没好再来寻我……”她撇了眼给洛云杪拿湿毛巾敷额头的陈三郎,不由得咋舌称奇:“哟,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做夫郎的倒是做得失败,妻主烧成这样了才找小叔子来寻大夫!”
陈三郎听到这话,吓得毛巾直接掉在了床上。他赶忙解释:“不,我不是……”但他实在嘴笨,再加上结巴的毛病……竟是连辩解的话都说不明白!
池迟深吸一口气,对陈三郎道:“拜托你再照顾姐姐一会儿,我送大夫回去,同时抓药。”
陈三郎只好点头,给洛云杪敷额的动作愈发谨慎小心,一点界也不敢越。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池迟扯着大夫的胳膊一路狂奔,快到药堂门口了他才把她放下。大夫揉着自己的腰:“哎哟,你这是做什么?你就这么担心你姐姐?你姐姐不是有她夫郎照顾吗,人家肯定比你贴心多了。”
池迟黑着脸拿药:“那不是我姐姐的夫郎!”
可他想到了大夫的万般反应,或是生气或是怎样,却没想到这大夫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不是夫郎?哟,俏寡夫……啧啧,真会玩啊。”
池迟:!!!
“那是我家铺子请的伙计!”池迟大声道,“我请他照顾姐姐一会儿的!才不是那种关系!”
大夫:“……哦。”
大夫:“切,没意思。”
池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