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阆在自己出手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恨到想直接灭了这个死变态,而云非觉同样不想让他活着。
云非觉要抓着他的脚腕补并一拳打碎他的腿骨,周阆眼神一寒,当即改站为单膝跪下,膝盖骨以巨大的力量压上云非觉的肋骨,当即听到了咔擦的一声脆响,并且拉扯制住了他的左手,只要他敢动一下随时就可以扯断这条手臂。
云非觉当即一口腥甜的鲜血吐了出来,他感受了一下这份痛苦,觉得十分快乐。痛苦是链接生与死的桥梁,也是将人的灵魂从□□剥夺出来的一种过程。他哈哈笑了一声,一时之间也没有挣扎,躺在地上头发凌乱,灰蓝双色的眼睛涣散又美丽,在阴暗的废弃教堂里就像是两颗蒙尘的宝石。他口齿间全是血,用纯正的中文说:“你好生气啊……为什么?因为我杀了你的手下,抢走了你的心上人?”?
周阆眼神一暗,膝盖又用力地压下去了一些,将更多的血从云非觉口中压了出来。
他就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将那口血如平常红酒一般咽下去说:“他很甜,对吧?可惜我都没怎么品尝过,有机会一定要试试才行。”
周阆眼睛赤红,骂道:“直男装基,天打雷劈。”
云非觉眼睛露出一些困惑,以一种求知的语气说:“我的情敌,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爱上你呢?是因为灾难,还是因为心动?”
周阆才懒得理他的矫情和神经病:“因为你妈!”
他的话音刚落,云非觉突然用力自己扯断了自己的那条左臂,换得自己可以不正常地脱身一小段距离,一拧身从右手袖管里猝不及防落出一把□□,瞬间抓着刀柄直接刺向了周阆的肩胛骨。
分秒之间,那刀子竟侧着猛扎捅了他手臂及大腿两三下!
周阆吃痛,受创以后止不住地手松了一下,云非觉趁机脱身,抓起自己撕裂脱臼的左臂咔擦一下安上,朝着周阆扑过去用手里的□□对准他的心脏刺去!周阆半身是血,立即拿手去抓那刀子,刀刃穿透了他的手掌,刀尖还在抵抗中不断逼近周阆的脸。
周阆鲜血流了满手,与他贴得极近斗着力气,不让那刀尖刺中自己。较劲之中他咬着牙忽然抬起一只脚,一脚猛踹中云非觉的肚子把他踹得老远,自己站在那里把刺入手心的刀片□□握在手上。
云非觉捂住胸口,口齿间全是血。周阆半身衣衫也被血浸透,两个人看上去像是两头走至绝路的野兽。
周阆狼似的目光冰凉有如实质,他看着云非觉拧了一下脖子,以一种格斗的姿势站好看着对面,那一刻他似乎不死不休了:“来吧……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做个了结。”
云非觉看着他,缓缓收敛起了一些平日惯有的笑容,双色瞳仁里全是阴冷漠然。
他一侧头,歪头的角度很大,就像是脊椎骨突然折了头颅落在了肩膀上。这种诡异的姿势十分令人心底发寒,周阆冷眼瞧着云非觉歪着头看他,一蓝一灰的双色视线死亡一般空灵。
正当周阆以为他会堂堂正正和自己硬碰硬来一场的时候,云非觉脚步动了,他后退了一步。
周阆心里一沉。
云非觉突然猛地朝着顾非声的方向跑了过去。周阆一惊,当即追上,由于差了一段距离的缘故竟然没追上,眼见着云非觉在离他半米不到位置抓到了顾非声的脖子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捡起地上一块碎裂的彩绘玻璃,用尖端刺中了他的颈动脉。
周阆瞬间双眼赤红,爆喝出声:“住手!”
云非觉压根就没留手,那沾着灰的玻璃直接刺破了顾非声的脖子,流出汩汩的鲜血堆在那块彩绘玻璃片上。玻璃片同样也扎破了云非觉的手,两个人鲜血融在一起,像是天生就为一体的双胞胎。
“你慌了。”云非觉表情很散漫,“你看,我要打败你,简直轻而易举不是么?”
他挟持着顾非声两人贴得极近,身体与他重叠。云非觉从顾非声身后看向周阆:“你应该没带狙击手。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去捡起地上那把枪,一枪打死我们两个。第二,在这里犹豫,然后眼见着你的心上人因为动脉破裂而渐渐死去。”
一道致命的选择题被摆在了眼前,周阆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初在“温蒂之屋”的那对老夫妻。他知道,这个魔鬼从来不是在让人做出选择,他只是喜爱折磨人心。
云非觉抱着顾非声,手虽然抵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头却靠在他后背。
周阆在极度愤怒之中依然保持着理智,在这种危急关头竟然隐约察觉了两点不对。
第一,云非觉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放血的方式来劫持人质?这是一种非常慢性的威胁。
难不成,他是在拖延时间?
周阆心想:为什么我到的时候他周围没有手下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是在等人来接应他?
第二个不对劲,顾非声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安静到出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进行过一点抵抗。他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在任凭别人摆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