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旅行至最后,终于到达了重点。
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是曾经被诗人成为翡冷翠的地方。这里风景秀丽,美丽至极,是托斯卡纳区的首府,也是十六世纪文艺复兴的发源地。
顾非声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也拒绝进食,最后云非觉不得不请来了一个私人医生为他诊治。
他把顾非声轻而易举地抱下飞机,安置到了佛罗伦萨郊外一间带花园的屋子里。
他似乎还有事要处理,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把自己脸上的墨镜带到了顾非声脸上:“知道么,在西方的教义里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拥有双色眼睛的人是天使与恶魔犯忌所生,是最可怕的魔鬼。因为这双特殊的眼睛,我自从出生起我父亲就很不喜欢我。”
“所以当我有女儿以后,我是感觉很快乐的,我再也不是唯一的那个了。”
云非觉好像回到这里以后就不再需要墨镜了:“她死了。不过没关系,未来很长,你会愿意再给我生一个新的女儿么。”
顾非声没有理会他这个神经病的任何要求。
云非觉为顾非声叫来的医生很快到了,那个可怜的私家医生被黑色的车子押送到了这座郊区的别墅,由好几个人一起看着送到了顾非声边上。
云非觉手头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离开前态度诚恳,目光恳求道:“拜托你了,医生,替我好好照顾他。”
那个金发碧眼的医生是被挟持来这里的,闻言用意大利语结结巴巴:“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云非觉盯着他一眼,嘴角上翘:“你不是佛罗伦萨人?”
那医生顿时流汗更多了,结结巴巴说:“我、我的老家在苏莲托(1)……所、所以意语的口音有些乡下……”
“别紧张。”云非觉说,“我也不是佛罗伦萨人。话说起来,我到底算是哪里人呢,唔……”他若有所思,托着下巴出去了。
那个医生咽了一下喉咙,在屋子里好几个人的监视下靠近了床上的顾非声。在看到这个中国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就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看上去情况太糟糕了!脱水外加衰竭成这样,你们是想害死他么?”
屋内没有人说话,直到有人拿出枪指着这个医生的脑门:“做你该做的。”
那个医生抖了一下:“我、我需要给他注射一针营养剂,否则他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人阻止他,医生从随身的皮箱之中拿出一支注射剂,吸了一管药物以后凑近了顾非声的脖子。
“你干什么?”云非觉的一个手下警觉。
“他……他现在太虚弱了,静脉注射有些慢。我得先让他快速恢复一点体力才能进行治疗,这是新出的特效药。”医生解释道。
谅这医生也不敢当着这群人的面做什么,于是他被放过了,拿着针管接近了顾非声的脖子。医生在低头为他注射的时候,手上不经意地在他衣领子边上一抹,回收走了一枚信号追踪器。
顾非声忽然张开了一些眼睛,朦朦胧胧之中看向那个医生:“……你是谁?”
他下意识用的是中文,那个医生张了张嘴,用卷舌的英语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得告诉你,我是你的医生,我是来治好你的。”?
“……”顾非声换上英语,“你叫什么名字?”
医生已经开始给他注射了,为了让他放松肌肉转移注意力,小声说:“威廉……我叫威廉·萨默赛特(2)。”?
顾非声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在营养剂注入身体以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他似乎好了很多,闭上眼睛转过头:“谢谢你,威廉医生。”
房间里的人们看着顾非声在那一针下去以后脸色果然好了一些,对这个威廉医生的相信程度不知不觉多了一分。
威廉医生畏惧他们手里的枪,对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说:“他的情况很差。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对他进行观察治疗……”
那群人沉思一会儿,负责看管顾非声的领头人说:“我会和我们的头儿说这件事。”
云非觉是深夜回来的,他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顾非声。
威廉医生给顾非声用的药物里有一些安神镇静的成分,他到的时候顾非声已经睡熟了。
云非觉其实是很喜欢看别人睡觉的,他无声遣散了手下,脱了外套也窝了床上去,打了个哈欠贴着顾非声躺下,也同他一起睡起来。
房间内一时之间安静极了,有一种催眠的沉静气息在弥漫。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云非觉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瞪着顾非声的侧脸,总算确认了他没有在装睡。
他笑了笑,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鞋子下床。出房间以后对手下说:“我要见见那个医生。”
威廉医生半夜被从床上提起来,被压着去书房里见云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