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声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坐在后座,听闻了这句话以后他一直没出声,宛若被搬出医院后就死了。
见他不理自己,云非觉突然记起来一点事:“等我一下。”
他抬起自己的手机,启动了一个隐匿的app插件。那个网址缓缓运行,接着飞速启动,如同病毒一般急速入侵、繁殖、感染!
那一刻,南安市道路交通摄像头突然全部瘫痪,监控摄像头出现了大量的雪花。也就是一瞬间,这辆嚣张到周围路人都侧目的银翼敞篷车变成了电子网络世界里一条隐形的鱼,再无人可以追踪到它任何的身影。
“这是Lust最后的礼物了。”云非觉亲吻了一下那支手机,然后将它从大桥上抛下,砸进了江海之中。“我很想念他,你呢?”
顾非声睁开一些眼睛,轻轻说:“他想对我出手,你说呢?”
“那是因为我的非声太诱人了。”云非觉无奈地笑笑,“你的前同性伴侣一定也这么觉得。”
顾非声气若游丝:“别这么说他,很难听。”
“我的母语是意大利语与拉丁文,中文博大精深,我努力多年也未曾参透深刻。若有冒犯我很抱歉。”云非觉看了他一眼,还真的换了一个词,“你不必有所觉得难堪,就算是你和你的前床伴在身体上有过接触也没关系。我也曾有过孩子,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非声忽然意识到了他说的是“有过”,这在中文、英语或者意大利语里的语法都是过去式。他抬起一些眼皮:“你让你女儿去干什么了?”?
云非觉微笑:“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儿?”
“你身上的病是显性遗传病,父传女,母传子。”顾非声突然感觉视网膜一阵刺痛,心里涌上一阵悲戚,“你是……让她去炸警察局了。她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让她去死?”
云非觉踩下一个油门冲出红灯,在一片急刹车里扭着方向盘过了路口:“我是喜欢实现别人愿望的人。”
“她的母亲对我一见钟情,不顾一切地想要为我生下孩子。”
“我答应了。”
“我们渡过了如梦似幻的十个月,最后我亲手为她剖开子宫,取出了那个难以生下的孩子。”云非觉墨镜下的双眼带着一丝涣散,“我的非声,你会嫉妒么?”?
顾非声不说话,忽然闭上了眼向后仰着。
“你当然不会了,因为嫉妒可不是你的原罪。”云非觉看着前方单手开车,一脚撞开一辆拦路的车,“在我告诉你的时候,在你闭上眼的时候,想到的一定是那种灿烂而炽烈的画面,就像是牧场农民为了获取最嫩的口牛肉感,通常会剖开母牛的肚子取出足月的小牛用于烹饪。”?
“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饥饿?”
“我亲爱的……暴食。”
云非觉把车开到了一个渡口,那里有一艘没有挂号的船在那里停泊。这一路没有人会拦他们,这是傲慢死后留下最后的能力,天下无忌,他们必将畅所通行去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顾非声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像是随时都要咽气。望着他这个虚弱的样子令云非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后背车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那个盒子里有一针注射针管,还有两个玻璃管装着棕黄色的不明液体。
云非觉把那药吸入针管,弹了两下去了空气,接着抓起顾非声的手臂给他注射进了静脉里。
化学药液被推进了体内,顾非声一下子眼睛暴突,整个人心跳急速飙升,手臂和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他无比痛苦,一下子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般挣扎弹起,并试图用手去抓着脖子减缓窒息。
云非觉抓住了他的手,抱着他拍了拍背:“没事的,过会儿就好,没事的。嘘……”
顾非声在剧痛之下出了一身冷汗,他快速地换气,整个人都在发抖:“云非觉——”
“放心吧,不是毒品,这可是好东西。”云非觉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抚摸着他说,“贪婪做的东西是不会有坏的,就是稍微有点疼。只有打了这针你才能支撑到回去。非声,你真是太瘦了,接下来要给我一个月增重十斤。”
那一针下去以后不久顾非声就晕过去了。
那药虽然的确能够让人后续精神百倍,但是却是用体力和寿命换的。这是肾上腺素兴奋剂的一种特制加强版,身体虚弱的人用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云非觉不管不顾,他抱着顾非声上了船,开不到一会儿就会有更大的轮船来接他们,接着便是飞机。他就像是来旅行的,一切都很有计划安排,在离开的路上云非觉甚至会让飞机停在东南亚,去尝一尝金三角的槟榔、咖喱和椰汁糯米饭。
当他为渡船启动的时候,渡口边有一个渔民很不幸地发现了他们。那个人跑着过来这边骂骂咧咧用着一口土话,打骂着说这边不能停船。
云非觉看了他一眼,他站着听他骂了两三分钟,接着开口也用同样音调的土话问那个渔夫:“你吃饱饭了么?”
那个渔民完全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说自己的方言,愣了一下:“吃了……老子吃没吃关你什么事?!”
“那你应该就没有什么愿望了。”云非觉用现学的方言轻轻地说,“晚安吧。”
他朝着那个渔民开了一枪正中了他的心脏。把人杀了以后,在脚上绑上了一块刚从船上取下来的锚,将其抛尸沉进了水里。
云非觉拍了拍手,宛若抛了一块砖,丝毫不在意地将船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