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声冷冷地说:“谢谢惠顾啊,周支队长。”
周阆皱眉:“公立医院也可以私企收购么?”
当《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第八十四条:“禁止政府办公立医疗卫生机构与社会资本合作举办盈利性机构”不存在的么?!
顾非声从善如流道:“不可以。但是可以花大价钱投资入股定期捐款而且不能有一分钱盈利。比方说我住的这个病房,我睡的这张床,以及刚才那位可爱的护士每个月拿的工资,都是花的我家的钱。”
周阆听懂了,道:“你家还做慈善?”
顾非声笑了:“筑桥铺路修医院都是积德的事情。我奶奶被这家医院的院长救过,好人就该有好报。”
又在医院住了几夜,顾非声眼见着再过一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周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照顾了顾非声以后就去上班。他上班前还专门绕路去了一趟图书馆,找来了他们图书馆长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警察证。
图书馆长看着眼前的正副处级的刑侦支队长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表示听从一切安排。
周阆严肃凌然地告诉他,他们馆内的图书管理员顾某人,为了勘破某件机密重大案件现正受伤卧床不起。市局对于保护人民安全财产做出贡献的良好市民表示感谢。希望等他康复以后,图书馆长可以不要辞去他的工作,令他可以正常上班生活。
馆长连忙慌忙不迭地表示同,还可以破格令他带薪休假。
周阆虽然觉得姓顾的不会稀罕这几块钱,依旧表示认可,和馆长郑重握了一下手。
他又顺便扫了一些书,准备一起下班以后带着回去给姓顾的看。
今天周阆一来上班,上官红就找到了他:“你车上有□□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局长很关心这件事。”
为了查是谁在他车上动的手脚,局里一一排查了上过他车的所有人,还调出了所有的监控。包括警察局停车场的,沿路经过道路交通路口的,包括周阆家自家停车场的监控都被翻了出来。
但是一无所获,几乎没有人靠近过他的车。唯一有几次接触的,是周阆开车从市区去飞机场的路上由于碰到了下班上下学高峰期,他停下车礼让行人。
有一个路过他经过了学校路段,恰好碰到小学生放学。绿灯一亮接小孩的家长、背着双肩包的学生、上下班的下班族一起乌泱泱地经过路口。个别人被挤出斑马线的还在车辆间穿行过去。周阆的车恰好是排在第一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行人们路过。
那些放学的小学生有些手上拿着纸飞机,有些在玩铠甲勇士,有些成群结伴手上在玩高达。所有人过马路都过得飞快,没有任何停留。
这就是摄像头拍到唯一被“接触”过的记录了。甚至不能算得上是记录。
上官红问:“你还会接着查么?”
“当然。”周阆哪里是会吃哑巴亏的人,“除非有朝一日那个人真的炸死我,不然他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他抓出来。“
上官红看他一眼,接着说:“那个撞了你们的货运车司机也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我们查了他,没有前科身世也清白,无不良爱好无可疑关系,除了家境穷了点以外没什么特殊的信息。也就是说,他应该不是被人指示的。”
周阆点了点头:“本来也是我的车主动爆炸了冲出了红灯,只是他出现在那里的时间太巧了。”
上官红耳朵一动:“你是说怎么会那么巧?机场外那路段车流量又不多,怎么就恰巧经过撞上了你们?”
周阆点了点头:“他现阶段是无辜的,但是保持警惕,把这个货运车司机盯好。我想知道他近期的状况。”
时间一到准点下班以后周阆就提着点吃的立刻去了医院,但是今天一打开顾非声的病房,却发现里面病床两边多坐了两个老太太。
左边那个老太太一头时髦的卷发,没什么白发,看得出来精神气很好。身上穿着一件银底绒线绣墨梅花的旗袍。右手一个白玉缠金丝的镯子,隐约在南安市博物馆里有过一个相似的,此时正在削一个苹果。
右边那个老太太头发一丝不苟地用一个珍珠发卡盘起,身上穿着一身很端庄的月白色套装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浑圆的珍珠项链,拎着一个六位数的白色手包,左手有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
顾非声躺在病床上,对着穿旗袍削苹果的老太太无奈地说:“外婆,你别削了,我不吃的。”
周阆提着书一开门就和两位老太太突然大眼瞪小眼上了。
穿月白色套装的顾老太太率先站了起来,眼神有些古怪:“请问这位是?”
顾非声心思电转一秒钟做了个决定并立刻进入状态,只见他眼睛一弯声音戴上了几分柔情和欣喜,就像是摔入蜜里的花蝴蝶:“周阆你回来了?今天上班辛苦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呀。”
周阆:“?”
这下连削苹果的李老太太也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门口的年轻人。
顾非声声音里全是柔和,眼睛一直盯着周阆,好像除了他以外没别人:“周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奶奶和我外婆。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你和我关系这么好,以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顾老太太:“!!!”
李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