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吓了一跳,脸红了红,老实交代道:“那,那啥,我孩子当时突然尿急,我就停车在路边绿化带让孩子解决了。”
众人:“……”
车主见办公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于是小心翼翼道:“那警察同志,我把记录仪放你们这儿,我能走了吧?”
“你孩子还在哺乳期,要解决不是有尿片么?你蒙谁呢?”周阆狠狠皱着眉说,“自己做错事还敢赖孩子?季励,把他带去环境卫生管理部门,依照《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第三十四条规定依法处罚!”
季励不敢违背,小声劝说:“先生,我们走吧。”
车主一脸哭丧,跟着眼前这个看似很好说话的小哥走,等出了刑侦科室才问:“这位警察小哥,我这处罚严不严重啊?”
季励探头左右看看没人,然后才说道:“按照卫生管理条例第三十四条的话,随地大小便会被警告和罚款。但如果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严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留案底刑事拘留。”
见这车主一脸惨白,季励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缩着脖子对他说:“下次不要再犯啦,保护城市卫生人人有责。”
季励随便把人吓唬一顿以后,让他赶紧去交个罚款然后快点走。这小实习生看到头也不回跑掉的车主,一挑眉偷偷吐了下舌尖,转身恢复了老实的模样,又再次回到刑侦科室里去了。
监控不管用,手机追踪找不到人,行车记录仪跟丢。
连续三次线索断裂给刑侦队一次又一次造成了挫折。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丧气,人质危在旦夕,上官红已经开始叫交管部门把今天所有的道路监控找出来,进行逐一排查。
看是这方法实在是不太管用,想也知道。现今全南安市一共有260万个监控,平均每1000人被168.03个摄像头监控,要是等查出来,得到猴年马月上去。
一个刑警问:“如果他们出城了怎么办?”
上官红:“那就每一个收费站,每一个ETC都别放过。”
警局的人立刻动了起来,人命关天,每个人都抓紧时间办事。
等人分散去找了以后,周阆才站直皱眉说道: “我不认为歹徒会走ETC,如果他想要逃跑不可能留下证据和记录。事实上如果他是有计划的犯罪,一切道路监控设备应该都会被避过。”
“我知道这是笨方法而且投入收益回报不成正比。但有一丝希望就要去做,人命面前不计成本不择手段,这是第一规则。”上官红沉声道。
“歹徒能力超群,无法追踪。周哥,现在怎么办?”赵屏小声问。
“查作案动机吧,如果是有组织的犯罪行动,绑架者事先一定调查过受害者的各种信息。“周阆把眼睛别开说:“去查聂默社会背景的人回来了吗?他平时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家庭环境和社交背景怎么样?”
季励一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周阆的话立刻小跑着从自己桌上拿过一份文件:“我这有。”
周阆直接接过,刷刷刷翻过文件,开始一目十行地看。
随即他把手里的文件一丢,哗啦啦的文件被摔在办公桌上滑出去老远。他已经强行记住了所有信息,接着大步流星地就往外面走。上官红愣了一秒,也跟着他往外面跑:“你去哪?”
周阆的声音已经开始从外面传来:“聂默他家。”
市局里的警察继续查监控,但收效甚弱。周阆强记了聂默一切资料,正常驾驶一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开车仅仅三十五分钟以后就停在了聂默他家门口。
对开门的保姆出示了警察证以后,周阆一行人顺利进入了聂默的家。
他和几个外勤刑警穿上鞋套进屋环视了一圈,这是个看上去很富有的家庭,整栋房子分两层,都是统一豪华的欧式装修。各处家具装饰都是大开大合的西式风格,连上楼的栏杆扶手上都带有欧式花卉浮雕。他在二楼的栏杆处停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一处地上的地毯有一点和别处不一样的压痕。
就像是有个人经常坐在这处边缘,从栏杆缝隙中垂下腿在半空中,俯视着看着楼下。
这个压痕挺小也不深刻,经常坐在这里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孩。
周阆站在那个位置,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客厅,从这个角度来看,无论是欧式沙发,金属摆件和墙上的鹿头射猎标本,还是玻璃缸里面养的金龙鱼、窗帘后背放着的高尔夫球杆,酒柜里的葡萄美酒还有雪茄香烟盒,全都一目了然。
聂家有有一个音乐室,里面有一台价值百万的斯坦威钢琴。周阆走进去看了看,检查了一下钢琴,发现琴盖上有一个凹陷的小痕迹。他弯腰摸了摸那个印记若有所思,忽然眼睛一眯,跟着从黑色地毯上捡起了一样东西来。
周阆最后走进了房子里的主卧,整个主卧都是以白色为主调的装修,衣柜和地板都是。
他看向双人豪华大床的床头柜,那上面有一个胡桃木深色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周阆把相框拿起来看了一眼,目光忽然就有些变化。原因无他,这家的女主人,也就是聂默的妻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像是空谷幽兰又或是名媛芍药,总之美丽得不可方物,说是仙女下凡。聂默本人倒是长相朴素,因为妻子容貌出众的缘故,他们年少的小儿子聂秋阳也漂亮地不得了。
他看了一圈卧室内的装饰,拿着那个胡桃木相框往楼下走。忽视了几个一车带来的警察,他走到不知所措的聂家保姆身边,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了一个问题:“聂默他平时是不是有家暴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