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秋意浓坐在银杏树下,叶子时不时被风吹落,有一片落在了小孩的发顶,她随手就给摘了,凤目微敛,视线低垂,然后她说:“你其实——
“是秦飘渺吧?”
张毓睁圆了本就滚圆的了眼睛,但很快恢复平静,皱起小脸儿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呢?谁是秦飘渺?听起来怎么像个女孩的名字?”
秋意浓笑得像个反派,不阴不阳道:“你当我是个傻子么?”
那浓颜里透着薄怒,隐而不发。秦飘渺瞧了瞧那张脸,小身板不由发颤。
秋是个容易生气的主,但不会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但有一件事会让她真正恼怒,就是有人把她当傻子耍弄。
她真想揍对反一顿,奈何对方现在是小孩模样,动手的话,未免显得凶残。
秋意浓也不想脑洞这么大,但她现代看的小说漫画多了去了,性转类的题材又不是没碰见过,而那些书都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外貌不过是障眼法,再加上她知道的剧情,以及张毓与秦飘渺之间的相似之处,合计一番就猜到了。福尔摩斯说过,除掉所有不可能,留下来的,无论多么不合理,那它都是真。
“你不用再否认了,”秋意浓眯起凤目,十分不耐,“你伪装自己干嘛呢?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了?”秦飘渺呆滞地重复着秋的话。
“是我们合力打反派的时候了啊,你还遮遮掩掩,这怎么合作?”秋意浓火得像只狮子。她就气,为什么原著里男主推动剧情那么轻松,好像走到哪儿,剧情都会自己滚动,到了她这儿就这么难,都半个月了,秦飘渺都没有自爆身份,眼见着尸患一天比一天厉害,她都快急死了,只好放弃先培养感情的计划,戳穿了他。
秦飘渺眼见着瞒不过了,现出本真面目——那是青葱少年的模样,身形宛若修竹,有劲节之感,着黑底紫纹劲装,风姿飒然。面容甚为俊俏,唇红齿白。与原先相比,不过是轮廓深了少许,身子骨更加消瘦修长,胸膛平坦,有了喉结,与原身宛若孪生。
他现下虽是生魂,却为鬼身,身遭鬼气四溢,邪异诡谲,气质上的变化远比相貌要大。嘴角的笑意已不再真实,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不达眼底。往昔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眼已细看不得,一看若望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他是秦飘渺又不是秦飘渺。
他低垂着头,掩饰自卑神色,朝秋意浓方向作揖长拜,“师父,弟子回来了。弟子不孝,终究是沦入鬼道,成了这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模样。”
秋意浓知他此刻眼底定满是泪水,果不其然,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砸在地上,渗入泥中。
秋有些心疼,以活人之躯入鬼道,如今身无定形,全无生气,此前一定受苦了。
然秋并非擅于煽情之人,她掩去眼底的疼惜,抬手给了少年脑壳一个板栗子,“回来你也不说,那你回来干啥?还装小孩子,骗取同情,可恶!我就问你,鬼术你到底学会了没有?学会了多少?”
秦飘渺赶紧将自己学会的悉数道来,其中果然包括驾驭走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