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了，更何况她手上剧本的厚度在那里呢，所以在场的其他没有开始试镜的人，都猜到了她手上的剧本应该就是最小的人鱼公主的剧本了。

一时间还没试镜的人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张灵身上，连此时正在试戏演员的表演都顾不上了。

孟晓萌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表情晦涩难辨的看向低头背着台词的张灵。

等到张灵试完戏后，陆婷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最后抽出一个薄一些的剧本，“回去等通知，好好揣摩一下角色，最好准备一个录像机好好练习一下，现在来看你的站位有很大问题，镜头感也几乎没有。”

“哦，好的，谢谢导演。”张灵连忙和王陆交换了一下剧本，也不看内容，直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转头颠颠的就往外面跑。

路过程柒的时候，张灵还笑眯眯的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完全没有因为错失人鱼小公主这个角色的失望。

张灵离开后，剩下的人大部分脸色都不太好，张灵虽然没有得到美人鱼小公主的角色，可是陆婷却给了她另一个剧本，而且还是没有经过试戏就直接给了。

尤其是陆婷还破天荒的说了那么多话，显然如果不是张灵没什么演戏经验，站位出了问题，说不定女主的角色就是她的了。

虽然说张灵没有得到美人鱼小公主的角色，对于没有试镜的人来说是好事，可孟晓萌还是莫名的觉得很不爽，要不是最近被经纪人卡的比较紧，她都想直接走了。

“程柒。”

听到王陆喊自己的名字，程柒连忙走过去接过剧本，“多谢。”

和每次有人接过剧本后被眼热的目光盯着的不同，对于程柒手上魔女的剧本基本上没人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试戏的人身上。

虽然说是试戏的内容只有一部分，但剧本却是属于魔女的所有剧情，所以当程柒从穿书的世界出来后，却是已经实实在在的经历了魔女的一生。

“孟晓萌！”王陆开口喊了下一个名字，随后又对程柒点头，“可以开始了。”

程柒点头，将剧本交给王陆后走到陆婷的正对面，站定。

连着看了十多个‘美人鱼’，程柒的出现让陆婷来了点精神，身体微微前倾。

程柒上身微微向斜后方倒去，手指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右半面脸颊的下方，摆出一个侧身卧榻的动作。

完全的无实物表演，这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一出现，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包括正在看在看着剧本的孟晓萌和导演陆婷。

程柒的眼睛漫不经心的往下面扫去，就好像她此刻正躺在高高的座位上。而高台下，是一个完全不被她看在眼里的生物，即使那是海底世界中国王最疼爱的人鱼公主。

“小公主，你想要成为人类？”出人意料的是，程柒此时发出的声音又老又沙哑，难听的让人想要皱眉。

陆婷挑眉，她是听过程柒的声音的，甚至就在刚刚程柒还用本声说过话，绝对不是此时发出的这种难听的声音，所以这也是试戏的一环了？

突然，程柒扮演的魔女笑了，难听的笑声不仅不会让人感到愉悦，反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伤感。

“我有办法让你变成人类，可是小公主……”程柒的眼睛微微眯起，压迫感十足的向上看去，第一次直视美人鱼小公主的眼睛，“你可知道，当你的尾巴变成脚的时候，走起路来会像刀割一样疼痛。”

“每一步，都会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最后这句话，程柒的声音轻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不知是在说给人鱼小公主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像是对面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程柒再次恢复冷漠的表情，“是么？如果王子和别人结婚，你将化成泡泡而死去也没关系么？”

“好，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程柒做出了一个起身的动作，慢慢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人鱼小公主的位置，“我要你，把你美妙的声音送给我。”

被程柒当成人鱼小公主道具的陆婷强忍着没有往后躲，直到程柒将最后一句台词说完，向后退了两步。

“陆导，我的表演结束了。”程柒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收了回来。

陆婷手指敲了敲桌面，露出沉思的表情。

说实话，自从将这次的选角目标定好范围后，她就有预感这一次的拍摄会很困难，毕竟带着一群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从走位到台词功底都得一点点的教，这耗费的心力一定会比选一批有经验的演员多的多。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在试戏时遇到程柒这种演技炸裂的演员，是的，通过刚才的试镜，她完全可以称程柒为演员了。

跑到新手村找队友突然遇到一个满级大佬自然是好事，可是陆婷身为一个导演，考虑事情不可能只单纯的浮于表面。

人鱼公主这部电影归根结底围绕的就是一个主角——人鱼小公主。

可如今魔女这么出彩，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太明白导演在纠结什么，在她们看来，程柒演的很好啊，而且如今魔女的试镜演员就程柒一个人，她们完全不太明白导演在迟疑什么。

在场包括程柒在内的所有人中，估计能明白导演陆婷犹豫原因的一共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孟晓萌、一个是王陆。

只是孟晓萌此时一点也不开心，无论导演最后定没定下程柒，她都不开心，因为最后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此时导演的纠结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程柒的演技太出色了，出色到让身为导演的陆婷都开始纠结。

陆婷抬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程柒，却惊愕的发现此时的程柒已经完全出戏。

就算顶着魔女的妆容，也不会有人将她和之前的魔女联系起来。

“你对人鱼小公主这个角色有兴趣么？”陆婷听见自己问道。

孟晓萌猛地抬头，导演此时这么问，几乎就是在明示程柒，如果她同意，人鱼小公主这个角色就有可能是她的。

程柒会同意么？

在场的所有人如此想到。

让人没想到的是，面对一部电影绝对主角的诱/惑，程柒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魔女这个角色挺好的，而且谁知道魔女曾经是不是另一个人鱼公主呢。”

陆婷的脑子瞬间炸了，程柒的话就像是一个引线一样，让她瞬间生出了无数的想法，那种灵感喷发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亲自将属于魔女的剧本往前一推，陆婷开口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