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光影》的录像厅, 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着做彩排前的最后准备。
林竹的名声依然管用,《光影》整个节目组都被揪起来开了三遍全体大会。钟杳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立刻有人殷勤迎上来,将两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后台。
“环节设置没什么问题, 竞技性综艺,本身是有看点跟价值的。前几期设计性太强,剪辑的春秋笔法太多,做得挺高级, 发现的人少……”
林竹接下的时候还没怎么看过这档节目, 这几天已经把每一期都看了一遍。组织整个团队纵向抠细节横向拢八卦,对节目组的套路早了然于胸, 一路同钟杳细细解释:“这回叫他们把台本撤了, 剪辑我盯着。评审嘉宾都是重量级的,评判其实很公道。”
还记着节目组之前踩钟杳做热度的心思, 林竹百无禁忌,一丝不苟地同钟杳汇报:“之前调控结果是靠在现场投票和场外投票结果做手脚,这次调整了比重, 允许我们派人全程监督,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边上陪着的导播哭笑不得,偏偏没脸否认, 只能赔笑点头:“是, 是——台里敦促之后, 我们就进行了改版, 绝对保证公正公开……”
钟杳哑然:“我大致了解了, 不用紧张。”
自家经纪人像个小土匪似的气场全开,镇得整个节目组都战战兢兢,说句话都不敢高声。两个小场记被林竹扫了一眼,居然吓得扔了东西就跑了。
钟杳看得新奇,口中说着客套话,抬手轻按林竹脊背:“我之前和天星合作得很愉快,可惜走得匆忙,一直没来得及致谢……现在也相信节目组,相信这一次合作也会很好的。”
林竹脚步一顿,不知听见了哪个字眼,脸上蓦地热了热,身上的气势也悄然收敛。
钟杳和导播客套几句,把人送走,回头望见忽然自己偷偷开心的经纪人,不由微讶,眼里也透出笑意:“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竹抿抿唇角,微仰了头看他:“哥……你之前和天星的合作,真挺愉快的吗?”
虽然只是彩排,也难免会在什么时候就有曝光。钟杳最近走减龄路线走得多了,得往回找补找补,林竹特意给他挑了身高定西装,配上细纹领带铂金胸针,从头到脚都透着不容侵犯的精英气息,就是打算来镇一镇那些总惦记着搓捏算计钟杳的人的。
为了不抢钟杳的镜,林竹自己随意从那一衣柜的clozeya里挑了身帽衫牛仔裤,刚刚土匪下山的气势收起来,整个人倒是都显得比平时年纪更小了一点儿。
钟杳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想起林竹说起的和天星打过一架,稍一沉吟正要改口,却被林竹眸子里跃着的期待亮芒引得胸口轻动。
心底飞快闪过些抓不住的念头,钟杳一笑,认真点头:“是,很愉快——不是客套话。当初那场发布会,我一直想见见主办方亲自致谢,可惜没缘分错过了……这次让我见一面?”
林竹胸口满涨着滚烫沁甜,红着耳朵含混点头:“好……”
林竹跟着钟杳看了一阵现场,还是忍不住高兴,唇角悄悄翘起些弧度。
钟杳当时很愉快!
能让当时的钟杳觉得很愉快,那一场架打得就是值得的。
林竹满心雀跃,对着《光影》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吓得导播越发战战兢兢,硬着头皮陪了一段,就扯了几个场记过来小心跟着,放林竹带着钟杳在片场随意参观,借故钻回了后台。
钟杳留意到导播的小动作,心里已大致有数,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细心听着林竹做足的功课。
《光影之战》是竞技性综艺,扣除台本之后就更依赖现场发挥,所谓彩排也无非只是事先看看现场、对对流程,要做的事其实不算太多。
林竹考虑得周全,连灯光音响都放在了考察范围里,走足了一圈,才把钟杳交给节目组参与上下台的流程彩排,自己守在了台侧。
钟杳在台下站定,不等上台,制片人先满脸带笑迎了上来。
“钟老师,我们一直盼着您过来。”
主持人在台上念词,制片人抓紧时间同他握了握手,赔笑道:“最近出了些不实传言,说我们请您来是别有用心,想要对您不利……”
制片人是做综艺的老手,早玩惯了捧高踩低制造噱头的手段。原本同灿星捧郑艺踩钟杳的交易做得好好的,没料到踢上了铁板,第二天就被台长叫去骂了个昏天黑地。
钟杳空有热度没什么背景,退隐三年不说,当初也只是规规矩矩演戏,综艺都没参加过几个。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能让台长亲自出手干涉,连节目规则都强行修改了一遍。
钟杳早有察觉,神色平淡:“对我不利?”
“都是传言,我们绝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制片人掌心冒了些汗,俯身笑道:“只是这些传言也可能误导了您的经纪人,让我们之间出现了些不愉块的误会。作为制片人,我想我有必要来和您解释……”
圈子里言过其实的传言向来多,什么都得折个半来听。下面的人信就算了,制作人和导演组都是新来不久的,谁也没当真相信这件事和林竹有关。
要是真有什么浑厚得过了头的背景,包养一个艺人都轻轻松松,根本犯不上来当什么经纪人——多半是钟杳身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厚背景,才会这样谁都惹不起,又派来了个难对付的经纪人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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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转变了策略,再因为原本的一点计划同这种背景的人交恶,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生怕那个不好惹的经纪人给钟杳灌输了太多节目组的负面印象,制片人好不容易找着钟杳落单的机会,陪着笑尽力恭敬:“无论您的经纪人都说了什么,请您务必不要误会,我们请您来是诚心诚意的——”
钟杳听不下去,淡声打断:“大概是您误会了。”
制片人脸色变了变,讪笑:“怎,怎么会呢?我们——”
钟杳摸了摸腕间那块款式已过时了几年的积家腕表,重新掩下袖口,抬头望向场边站着的林竹。
有舞台隔着,只能遥遥看到林竹的身影。穿着帽衫的经纪人守在场边,掐着表全神贯注给主持人说话计时,计算最后合适的剪辑时间。
钟杳:“直到您找我之前,我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不实传言’。”
制片人笑意一滞,脸色苍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