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总是摇头,夜里睡不好,白天又嗜睡,这样日夜颠倒总归对身体不好,免疫力下来再生个病就更麻烦。
有时候她去院子里小坐,他在书房工作,忙完了也会跟着下来,会说:“还是回屋里吧,别感冒了。”
她偶尔会驳回:“不去。”
“闷了一会儿再出来?”他说。
陈迦南:“不去。”
沈适总是一脸无奈,由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缓和了很多,又好像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他迁就太多,还是她无所谓,不咸不淡,时不时的抬个杠,也不浓不烈,没多少火花。
萍姨私下里问过老张:“太太以前性格怎么样?”
老张说:“那时候活泼,二十岁的女孩子,挺有主意,经常会把沈先生气的没话,胆子也大,好像什么都不害怕。”
“现在呢?”
老张想了想说:“可能是怀孕了吧,思虑的多,你要多开导开导,沈先生工作忙,难免会出问题。”
萍姨“唉”了声,说:“生了孩子也许会好一些,是吧?”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陈迦南正在下楼,她停在楼梯上,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又上去了。
53.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嗜睡更严重。
沈适当时要去别的地方开会,一去又得半个月,思来想去,让公司副总去了,他忙里偷闲回了梨园。
那天阳光很好,萍姨正在扫院子。
沈适从车上下来,问萍姨:“她又睡了?”
萍姨:“早上吃了点饭就躺了,最近又瘦了,看着比怀孕之前还瘦,要不找个医生问问?”
沈适看了眼二楼,叹了口气。
他脱掉外套,穿着衬衣,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轻手轻脚上了楼,楼上果然安静,她睡得很熟。
沈适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去了书房。
他给一个认识的医生打了个电话,那边似乎在忙,当时挂断了,过了会儿,给他回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沈先生?”那边很客气。
沈适挑明来意。
医生想了想:“这种情况下一般建议多吃些饮食清淡的食物,散散心,有家属陪伴,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也好。”
沈适道:“都试过了,还有办法吗?”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
医生:“倒是还有一个。”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沈适微微怔了怔,他摸了摸鼻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时有些语塞。
“方便问一句,沈太太现在有三个月了吗?”医生道。
沈适:“嗯。”
他抽了一口烟,不抽了,将烟摁灭在烟灰缸,目光落向窗外的春天,一切都生机勃勃,他想起自从那晚回来到现在,确实有些日子没有碰她了。
54.
那天晚饭过后,陈迦南陪外婆坐了会儿,回了房间去洗澡,她精神欠佳,现在睡得也很早。
洗完澡出来,沈适靠在门框上。
她不以为意:“你忙完了?”
沈适:“嗯。”
“要我给你放水吗?”她问。
沈适说:“我在书房冲过了。”
陈迦南看着他,平日里大都是他忙完回房间,她已经躺下了,很快就睡着,再醒来又是同样重复的一天。
他现在站这,她有些捉摸不定。
陈迦南沉吟片刻,道:“我现在已经稳定了,都三个月了,你不用担心我洗澡会出问题。”
沈适说:“我知道。”
“那你站这干吗,有事和我讲?”陈迦南说着打了个哈欠,“我真的挺困的,你想说什么。”
沈适说:“是有点事儿。”
陈迦南眼神询问。
沈适正要开口,陈迦南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见是毛毛的电话,一时忘了和他在说话,直接按了接听就往床边走。
她穿着轻薄的睡衣,脚踝露在外面。
沈适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确实瘦了,头发也有些长了,披在肩上,随意的扎了个头绳,松松散散,怀了孕倒是别有韵味。
一通电话打了四五分钟,回过头他还在。
陈迦南意外:“你刚要说什么?”
沈适直视着她,目光浓稠。陈迦南是见过他这个样子的,知道这是他情动时候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打完了?”他问。
陈迦南“嗯”了一声。
“说点别的?”他道。
陈迦南愣愣的。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沈适就一直没压下去过。此时此刻,温软在畔,灯光昏黄,情动皆所愿,他眸子沉了沉,直接就压了上来,堵住她的嘴。
陈迦南怔仲着要推开他:“沈适——”
无奈他气力实在大,胸膛紧紧贴着她,由不得她动弹,只是吻着她的唇,低声喘着
她推不开,只好道:“我不方便——”
他现在听不得她拒绝,箭在弦上,势在必得,粗重的呼吸间,咬在她的耳朵上,道:“这么些天,也该闹够了。”
陈迦南呼吸一滞,瞬间泄了气。
她静静道:“我闹了吗?”
沈适吻着她的脖,闭着眼,重重叹息道:“我知道,是我,我闹,我见不得你这样,行吗?”
陈迦南扭了扭身子,使劲要挣开。
他抱的特别紧,紧到她踹不过气。陈迦南双手抵着他胸膛,挣了会儿,疲倦了,耷拉下肩膀,身子也随之软了。
她缓缓抬了抬胳膊,又放下了。
这些年很少见过他说过这样哄人的话,陈迦南一时心情复杂,她憋在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晌,她轻声:“你别——”
话说一半,听见他道:“要是这住不惯,我们还是回岭南去,你在那总归开心点,我大不了两边跑。”
陈迦南瞬间鼻子一酸。
“还有——”沈适低声,“陈迦南,我没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