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20
小雨里,沈适说:“一百块。”
陈迦南:“…………”
她看了他一眼,眸子里似乎写着“赶紧还钱”几个大字,余光看向他身后过来的人,道:“爱说不说。”
话落,径直上了车。
沈适看着她这别扭的样子,笑了笑,正要低头点个烟,瞥见身后钱小姐踩着高跟走了过来。
他点燃烟,眯了眯眼。
钱小姐开口谈笑:“沈先生,二叔让我来送您。”
沈适:“客气了。”
“二叔这会儿忙了,特别嘱咐我亲自送您,不知道您方便告诉我去哪儿吗?这边的路比较绕,我可以给您指路。”
沈适顿了片刻:“好意领了。”
钱小姐识趣的笑了笑:“一直很敬仰您的为人,过些日子我会去京阳谈事情,还希望有没机会与您合作。”
沈适:“钱小姐抬举。”
“您太谦虚才对。”
沈适抽了口烟:“还有事吗?”
钱小姐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车里驾驶座的陈迦南,目光顿了顿,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慢慢开口道:“没有了。”
沈适:“嗯。”
“沈先生。”
沈适抬眼。
“其实也没什么事。”钱小姐谨慎又紧张的组织着语言,道,“车胎我已经叫别人去换了,您等着就行。”
沈适:“谢了。”
钱小姐缓了一会儿才道:“不客气。”
挡风玻璃外的两个人相对而立,男人低头抽着烟,女人拘谨的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已经没有了刚刚牌桌上自信凌人的样子。
一般的女人还真的驾驭不了他。
陈迦南想起他曾经甚至一直都是一个淡漠的人,无关风雨,对什么都风轻云淡,笑的温和,待人客气,实则疏离冷漠。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出现在她身边。
好像是见过他第一面之后,有一次她去一个有钱人的会场做兼职,见过那种茶苑露天的包厢里,一堆男人嚷嚷着起哄,喂一个女孩子喝酒,他当时就坐在中间,无动于衷。
你看,他也是曾冷漠过的人。
轮胎很快就换好了,正好沈适抽完了一根烟。他和钱小姐站在外面再没说话,他似乎也不觉冷场,特别认真的在抽烟,钱小姐看过来,他轻轻颔首,便上了车。
陈迦南打开引擎,将车开了出去。
她开出很远,从后视镜里还能看见钱小姐站在路边,望着他们汽车的方向,不禁有些感慨,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男人。
沈适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想说什么?”
陈迦南收回目光:“没什么。”
乡下有的的路窄,稍微不留神就容易磕碰,陈迦南开的特别专心,也没太注意沈适,两人话也不多。
只知道过了会儿,他接了个电话。
沈适看到来电的时候,微微侧头,余光看了一眼陈迦南,按下了接听键,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可是电话那边的副总已经焦头烂额。
声音很焦虑:“老板,股价还在下降。”
“谁涨的最快?”沈适问。
“这……”那边犹豫了片刻道,“周家。”
“你调查一下今天早上周达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好。”
挂了电话,沈适很快又拨了个电话给张见。沈氏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张见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发愁,手里却也是一堆烂摊子要收拾,腾不出空。
拨通后,张见忽然淡定了:“老板。”
沈适沉默了一下,道:“可能要取消你的假期。”
“我知道,有事您吩咐。”
沈适:“你立刻回京阳。”
张见意料之中,又问:“要我去接您吗?”
沈适刻意停顿了片刻,说:“不用。”
张见一愣,这么严重的情况,老板不出面,谁也解决不了。周达当年为了女儿周瑾婚礼取消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这回大概就是冲着沈氏来的。
沈适道:“你代表我。”
“可是……”
“这边的事情暂时先放下,让周然去处理。你先回梨园,找张叔要一样东西,直接去周家。”
张见很快冷静:“什么东西?”
沈适:“张叔知道。”
两通电话,让车里的气氛有些许紧张。陈迦南偏头看了一眼,他眉头皱着,面目冷峻,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暗自抬手,打开车里的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