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尤其是站在桥头的张氏,已经彻底的疯掉了!
她尖叫着,挥舞着手臂向下人们叫嚷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拿呀!拿呀!快去拿呀!”
相府的下人们听了她的命令,也连忙的从桥头扑通扑通的跳入了河水中,都纷纷去从浪花中铺扑那些被冲走的宝物。
看着这条河两岸混乱的一切,高邈不声不响的转身,慢慢的走出了人群。
人影散乱,人声鼎沸,望着他默默离去的背影,曼妃嫣呆滞于桥头,任由左右奔走的人群冲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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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妃嫣一直强逼着神经缓缓地走在曼相府的廊下,花莺儿跟在她身后担忧地望着她倔强行走不停的背影。
直到在转过一处亭廊时,曼妃嫣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的昏倒在地。
花莺儿尖叫了一声,上前扶住了她,“小姐……小姐……”
看着小姐短暂昏迷后憔悴的样子,花莺儿已然下泪,“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适才明明看着高公子其实内心也是不愿意退婚的,你又何必那样为难于他呢?伤了他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这又是何苦呢?”
见小姐不说话,她仍是絮叨着,“倘若能够各自退让一步,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曼妃嫣缓缓的睁开眼,望着绘画着繁复花纹的廊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轻声的问,“有多久没有给娘亲上坟了?”
花莺儿呆住,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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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邈将十几大箱子的黄金珠宝都全数抛进河中这一件事轰动了整座京城。
人们沸沸扬扬的议论着,当然也惊动了当朝煌焱。
“你所说的都当真吗?”
“当然是真的了!整座京城都传遍了,没有人不知道的!”
“这都三天过去了,还有人在往河里跳呢!凡是从河里捞到宝贝的,都一下子发家了!”
煌焱皱着眉头琢磨着,良久方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么些珠宝?”
这可把成君诺给问住了。
“这个……”成君诺挠头。
“你跟踪了他这么久,有发现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这个……”成君诺迟疑。
“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我跟踪了他许久,也没有查探出他的底细。”
煌焱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那你就继续跟踪他吧。”
“可是曼小姐那里……”
煌焱转眼望向窗外的树枝,“我去看看她。”
“听说那一日,曼小姐自从从桥上回来,回到府里就晕倒了。太子你可得好好劝劝她。”
煌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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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煌焱骑马赶到相府的时候,家下人告诉他——小姐去东城外祭奠母亲了。
他便驱马出了春明门,来到城外,按照家丁的叮嘱,他成功的找到了妃嫣母亲所葬的位置。
当他赶来的时候,果然看见曼妃嫣正在此祭奠母亲。
他远远的透过繁密的枝芽,看到曼妃嫣小小的身躯跪在坟前,正一点一滴的诉说着,不一时还垂下头伸手抹了抹眼泪。
她哭了吗?
煌焱很是心疼。
看着她跪在坟前哭泣的样子,柔弱的让他恨不得立刻将他搂在怀中、安慰她。
他慢慢的走前几步靠近她,就渐渐的听到了他的说话声。
“娘,女儿退婚了。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是这几日都睡不着,总是觉得愧疚。我真的伤害了他吗?”
“娘亲,你说我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我是不是只能嫁给煌焱了?可是高大哥他……他该怎么办呢?那一天,他把所有的黄金珠宝、玛瑙玉石一股脑的全部抛到了河里。”
“他一定是恨透了我吧?”
“可又是为什么?他在追求我的同时,也在追求画眉公主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着她这番话语,煌焱感到心痛如绞。
没想到在她心里,她就真的这么不想嫁给他?
这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就那么偏向他呢?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野小子?她就这么不肯嫁给自己?
越想越是气愤!
煌焱想要转身离开,却又忽然想到——明明是她失言在先,凭为什么躲的是自己?
不!是她失约了!
她明明已经答应过,心里不会再有别的男人,现在这又算什么?所以,该被质问的是她,他不该躲。
人人都以为——他是人人羡慕的皇太子;谁知道——他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够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