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这么久,裴允自然能看出王馥蔷对印绣绣和自己的亲厚,那么他们二人进城的重担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这位王氏千金的头上。
他十分自然地加入了两人的寒暄:“馥蔷,你们今天是出来赏梅吗?”
“对呀,我本来怕冷不想来的,但那个贴身侍女说我以前很喜欢参加这些活动,我就只能过来了。”
王馥蔷一边回答一边将手炉送给印绣绣,答完又转而问道:“那你们又是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啊?我刚刚差点把你们当坏人了。”
“我们是过来翻.墙的。”说到这个印绣绣就面色一苦,“我们俩刚过来,完全不知道城门口那些人在检查什么,只能先翻.墙进去再慢慢想办法了。”
“对,”裴允在一旁点了点头,补充道:“结果还没找好从哪翻呢,你们就过来了。”
“你们进城这么麻烦啊?!”王馥蔷有点疑惑,她以为这个年代进出城很容易来着。
“可能,只有你过这个城关容易?”裴允提醒道。
毕竟背靠江南王氏,谁会嫌自家在城里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拦下她的车找麻烦呢?
虽然都是同一时间穿越,但王馥蔷比绣绣到达的时间早那么两天,大约知道一点原身家中的实力。
此时裴允一说,她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直接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外边冷,你们先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和那些小伙伴们道个别,回来就带你们进城。”
“好嘞。”
“有劳。”
马车里的暖炉没灭,烤得整个车厢都暖融融的。
印绣绣在里面活络了一下冻僵的四肢,侍女小白帮她和裴允拿来药箱,两人就在里面安静地处理起身上那些细碎的伤口。
她心中一直将裴允当成是自己的舍友,于是在往摔伤的膝盖和小腿上面抹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裴允见她将裙摆撩起一截,却毫不犹豫的背过了身去。
毕竟男女有别,就算那位名叫爱国的人与印绣绣的相处模式本来就是这般无需避嫌,他也万万不该顶着对方的身份占其友人的便宜。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印绣绣看到这一幕后竟直接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一脸轻松地笑问:
“你怎么还搞出非礼勿视那一套了?就算你暂时变成了男的,内在不还是个女孩子嘛,怕什么?”
她本来只是觉得裴允这利落的转身让车内的氛围显得稍微有点尴尬,想随口宽一宽这人的心,可裴允听完却直接呆住。
难怪这两位姑娘一提到赵爱国的变化,表情就变得那般复杂微妙,原来她竟然也是一位姑娘吗?!
他觉得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受到了冲击。
究竟是发生了多么离奇的事情,才能让人连好友的性别变换都接受得这么自然?
他直觉这背后一定涉及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八成与几人之间的深厚情感有着深深的联系。
为了了解到这个秘密,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印绣绣与王馥蔷的聊天,分析着那些充斥在整个聊天里,却与富家千金或乡野村姑的生活格格不入的词汇,心中缓缓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两人先前所说的“穿越”一词,其实代指的是传说中的夺舍吧?
所以他这是,无意之间加入了什么世外高人小团体吗?
马车很快来到城门根前,汇入进城的人流之中,印绣绣听着窗外越来越热闹的人声,有些不太放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