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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种图形非常复杂,对各种不同武功门派来说虽然大同小异,但各个门派由于内功不同因而也都各有不同的理解和用法。点穴是一种上乘的武功,不但要求习武之人要有精深的内、外功,还要有深厚的中医经脉理论知识作基础,所以不是一般人所能习练的。首先,身体先天条件要好;其次,要有较高的文化水准和悟性;即便如此,也要经过名师的的指导和多年的刻苦训练才能小有所成。而且在技击实战中这种功夫的实用性并不高,使用范围较窄,使用条件苛刻,仅作为辅助性功夫,多用于医疗方面。

欧阳世家铁剑门的“截穴功”则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和发展而出的一种在实战中非常实用的技击功夫。一般来讲,点穴功是针对某一特定的穴位在某一特定的时辰内,以某种恰当的方式用恰当的力量准确击中才会达到所要达到的特别效果,因此就要求施用之人的把握要非常的准确和严格,这在动态的瞬息万变的激烈搏击过程中是很难做到的,所以基本上只适用于静态情形之下。而“截穴功”则有所不同,虽然依然要根据穴位气血的子午流注图来选择时机和部位,但是范围却要大的多,不是去点某一个特定的穴位,而是去“截”某一特定区域内的某一部分穴位。就是说可以在某一时间段内以特殊的手法和功法,击中身体某一部分特定区域内所有的单一穴位或多个穴位都有效,从而达到麻痹或者毁伤敌方身体某一特定区域功能的作用。所以这门功夫对内、外功的要求非常高,对劲力拿捏、收放、控制的要求更高,但是相对降低了对精确度方面异常繁琐复杂的要求,在动态实战中的威力很大、很灵活,具有优良的可操作性和实用性。

既然可以截穴也就可以解穴,这就是这门功夫的奇妙所在。练这门功夫,内功功力达不到一定水准是不可以进行练习的。欧阳学理已开始让欧阳北辰先从经络穴位的示意图和子午流注歌诀来入手,目前来看,欧阳北辰的内功已有了一定的火候,已经基本具备练习这门功夫的练功条件了。

这门功夫的练功诀要是个“融”字诀。这是个非常讲究技巧运用的功夫,它要求练功者把身法、眼法、步法和掌法配合,以内力贯注于掌指之上,遵照子午流注图上所标注穴位的歌诀,按不同时辰和不同的要求,准确地击打在所标注的穴位上,真可谓变化万端、奇幻莫测,因而难度极高。其中的心法、诀窍、密法、手法、歌诀非常繁复,需要很好的记忆和烂熟的练习。它要求天、地、人、时的全面融合,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欧阳北辰也不例外,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

中秋节快到了,这天,山中的一位和欧阳学理大夫关系极好的药农,送来了几大捆他精心制作的血杜鹃的腊花,这种腊花是每年中秋节和整个冬季里欧阳学理家必备的一种装饰。 这种独特的血杜鹃的腊花和一般的干花有很大的不同,它看上去和真正的鲜花几乎完全一样,但实际上这是一种用特殊方法制成的干花。但这种干花没有通常那种干花的酥脆,不管花朵和枝叶依然保持着柔软和弹性,甚至连花香都依然保持的很完美,就仿佛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一样。

这种腊花的制作方法非常独特,当地山里特产一种特有的野生小仔蓖麻,当这种蓖麻成熟后采摘其蓖麻仔榨出油来,再把这种蓖麻油经过蒸馏之后使之变的纯净透明、无色无味,这种加工好的蓖麻油具有非常强的脱水和渗透作用。将这种纯净的蓖麻油放入大缸之中,将刚采摘好的新鲜血杜鹃花浸入其中二十四个小时,然后换一次油再浸泡二十四个小时,这样就可以把花叶梗茎之中的水分全都置换出来而使油完全渗入其中。在置换水分的过程之中,它可以将花朵、花叶和茎梗的色彩完全保留下来,而使花、叶的形态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在浸泡完成后,捞出来晾控多余油分,晾好之后再喷涂三遍专采血杜鹃花蜜的蜜蜂的蜂蜡,然后在通风之处风干即可。虽说简单,但实际上操作起来依然有很多秘法和秘技,而在那种特别的蓖麻油之中还要添加一些独特的添加药剂才可以制作成功,所以并非是什么都人可制作好的。这样制作出来的腊花,可以保存相当长的时间,通常情况下保存一至两年都没什么问题。

欧阳学理每年都要用这种花来装饰自己家的环境,因为蓝雪梅非常痴迷于这种花,所以每年这个药农都会送许多这种花来,当然今年也不例外。今年的中秋节过的很难忘,之所以难忘并非因为圆满,恰恰是因为非常的不圆满所致。当蓝雪梅把家中的大客厅布满这血红色的杜鹃花,点上喜庆的红蜡烛,布置的无比喜庆堂皇,在两家人正准备吃丰盛的中秋团圆晚饭的时候,就在这个难忘的中秋之夜,田砚萍得到了一个她最不希望得到的消息,那就是她正式地接到了儿子柳明俊失踪的确切的官方通知书!

自从师兄柳明俊走了之后,由于路途遥遥他中间只回来探过一次家,即便是那仅有的一次探亲他也没待多久。听他说就是想回家看看母亲、妹妹、师傅、师母和师弟欧阳北辰,对于他“战天斗地”的蛮荒边疆的情况很少提及,但他似乎对于那里的某些欧阳北辰还搞不太懂的“革命斗争形势”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期待,这些都让母亲田砚萍和师傅欧阳学理非常担心。欧阳北辰后来才搞明白,那些所谓的“革命斗争形势”不是国内的,而是处于滇、缅、老、越边境的其他第三世界的“革命兄弟”国家的游击队的“革命斗争形势”。

当时的中国虽然穷的一塌糊涂,但是依然在那个中西合璧、残酷冷血的意识形态的大棒指挥下,做着要“解放全人类”的虚幻大梦。他们无条件地支持周边的非共产主义国家反政府武装的游击队,给这些国家输出革命思想、输出武器弹药、甚至输出人员来帮助他们试图推翻现政府。七十年代初期,柳明俊就在一群充满革命热情、具有激进思想的革命军人干部家庭子女的煽动下,和他们一起偷越国境加入了反政府的缅共游击队。他们是一群在单一意识形态的强权统治者灌输式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头脑简单的年轻人,后来这些充满了无限革命热情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惨死在了异国他乡,为了那些所谓的“解放全人类”的虚幻革命梦想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时至今日都不被官方所提及和承认,成为了一批毫无意义的意识形态的政治牺牲品。

就在这个中秋之夜正式接到确切的失踪人员通知书后,田砚萍就被这个不幸的消息击倒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已无法找到自己的儿子了,也没有条件亲自去缅越边境地区去找寻自己失踪的儿子,她显得是那么的无奈和无助却又心有不甘,她因此大病一场。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消失、会失踪,她认定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几年后,田砚萍和欧阳学理才在反复的打听和追寻中,得到了柳明俊当时所插的已经解散了的边境连队的确认,得知他是私自偷越国境去参加境外的反政府武装的。缅共游击队的建立本身就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因为观念的分歧、国际形势的变化等等其他复杂而微妙的政治原因和**断绝了关系。而于此同时,**却与当时的缅甸政府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缅甸政府军在这种背景下,立即展开了对反政府武装的全面清剿。在失去了**这一强大后援的支持下,缅共武装全面溃败,大批偷渡参加缅共游击队的知青被无情地抛弃。不但**抛弃了他们,由于两党关系的交恶缅共也抛弃了他们。从此后,这些可怜的年轻人的命运即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他们的生死既无人知晓也无人过问。

柳明俊参加的这支游击队,辗转作战于缅、老、柬、越等国的边境地区。这些地区,基本上都是山高林密、水流湍急,极其严酷、艰险的亚热带丛林地带。最后这支游击队被政府军彻底击溃,大部分人员都被打死,其余因下落不明而失去了音讯。由于无法判断柳明俊的生死,所以他被认定为失踪人员。由于这些武装是受**暗中支持的,所以并未给这些偷越国境者定性为“叛国”罪名,但也未承认其合法性。他们把这种“私自偷越国境参加国际革命”的行为定性为“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的恶劣行为”,不管这些人员将来是否回国都会给予最严厉的纪律处分。但这些都并非罪名,而仅仅是他们个人所犯的严重错误而已,还让家长们回去后不许胡乱传播,说这属于国家机密。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已到了**后期,看着其他人家的儿女们回家的回家、探亲的探亲,似乎有一种大返城的暗潮在涌动。那些有条件有门路的人家,都在想方设法接回自己的儿女,给他们安排工作或让他们去上学进修。欧阳学理通过各种渠道反复打听、寻找,依然无法得到任何有关柳明俊的确切消息。田砚萍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美丽端庄、气质高雅的她,仿佛突然间苍老、憔悴了许多。情绪的低落和不稳定,常常使她彻夜难眠、无端发火,也经常丢三落四忘性大增。

看着母亲变成这样,柳明珠非常伤心。虽说哥哥柳明俊平常也非常疼爱她、喜欢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但现在她心里既思念哥哥也痛恨哥哥。她痛恨哥哥的行为,他不顾亲人的感受只图为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就甘愿去冒生命危险来实践自己所谓的“崇高革命理想”,柳明珠认为哥哥很自私。欧阳北辰看着柳明珠的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自己的练功、学习任务很重,只能抽空多陪陪她。心情阴郁的柳明珠,只要明亮哥哥练完功可以陪她说说话、陪她玩一会儿也就会立刻变得非常开心了。在她的心目中,除了母亲外,一身本事的和自己又有着共同语言的明亮哥哥才是她最大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又是一个美好的暑假,柳明珠小学毕业了,而欧阳北辰也初中毕业了。田砚萍决定在这个暑假自己亲自去一趟儿子柳明俊插队的地方去做最后一次努力,看是否可以找到哪怕一丁点儿子下落的消息和线索。对于田砚萍这个固执的决定,欧阳学理和蓝雪梅百般劝说都无法改变她坚定的心意。

蓝雪梅说:“你实在要去,就让学理请假陪你去一趟吧,免得你再出什么意外让我们担惊受怕无法担待。”

田砚萍拉着蓝雪梅的手坚决地说:“欧阳大夫、雪梅,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要再去一趟的,否则不甘心。就我自己去,不用任何人陪,我没问题的。前几次都是欧阳大夫亲自去的,他已经非常尽力了,我衷心地感谢你们。这次就不用你们再操心了,我自己能解决。你们自己也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你们照顾呢, 明珠我就托付给你们照看了,你们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会照顾自己的。”

欧阳学理见田砚萍如此坚定,知道她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此刻他深深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理。他只好说:“不管是否有消息和结果,都尽量早日回来。记住,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和雪梅时刻记挂着你的安危,明珠和明亮也需要你。” 田砚萍深深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无比的坚毅。

送走了母亲,柳明珠的心情也极度低落。想着关山重重、路途遥遥,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不禁热泪又盈满眼眶。

欧阳北辰牵着她的手为她擦眼泪:“明珠妹妹,别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你不是特别想去子午谷吗,过两天我就带你去玩,今年暑假我还要去那里练功,咱们一起去。正好你也可以到那里散散心,那里的风景美极了,山坡上有很多好看的野花,还有各种小鸟、小动物,还有一个很神秘的山洞,我可以带你去,非常好玩,你一定喜欢。”

听了欧阳北辰这么说,柳明珠明白她的明亮哥哥是真心地关心爱护自己,她虽然依旧心系母亲和哥哥而致心情阴郁高兴不起来,但那里毕竟是自己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动, 她抬起犹如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小脸,含着笑对欧阳北辰用力点了点头。

去子午谷的山路虽然艰险,但对于已练了一身好功夫又年年都来的欧阳北辰而言犹如闲庭信步;对第一次去的小明珠而言那可是步步艰辛、困难重重。不过有明亮哥哥和石勇军大哥的帮助,这些困难就都变的乐趣无限了。经常是小明珠走累了、爬不动山了就只好趴在明亮哥哥的背上赖着不肯下来,让明亮哥哥背着真的是很舒服而又惬意的事情。好在一向疼爱明珠妹妹的欧阳北辰也乐意背着这个精怪而又聪明的小妹妹,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依然是步履轻快、呼吸均匀。师哥石勇军见半大的欧阳北辰背着小明珠爬山、涉水、过涧、登坡如履平地,走如此远的山路仍然气息不乱、精力充沛,不禁心下暗自赞叹北辰近几年武功的精进。

山里气温凉爽、空气清新,趴在欧阳北辰背上舒服而又安全的小明珠几乎快睡着了。在翻过最后一道山梁后眼前豁然开朗,一道缓坡蜿蜒通向谷底,两边茂密的树木也渐渐稀疏。远远望去,静卧远处谷底的碧眼寒潭犹如一块晶莹碧透的大翡翠,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幽绿变幻的神秘光影。山坡上绿草如茵,各色野花漫山遍野地怒放着,阵阵清风袭来,香气扑鼻,不禁使人心旷神怡。

看到如此美妙景致的柳明珠,附在欧阳北辰耳边轻轻说道:“明亮哥哥,放我下来,我要下来自己走。”

“脚不痛了?”欧阳北辰笑着问道。

“早就不痛了,就是想让你多背我一会儿。”小明珠耍赖说。

“小懒猫,一路上多好的风景,你都没体验到吧。” 欧阳北辰说。

“谁说的,我都看见了,你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没有,我睁着眼呢。”柳明珠说。

放下小明珠后,她立即兴高采烈地拉着欧阳北辰跑去摘野花。看见几天来挂在明珠妹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灿烂的笑容,欧阳北辰也异常地开心。看来这次把明珠妹妹带到子午谷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为这事欧阳北辰可没少给母亲蓝雪梅做思想工作,在父亲面前立誓保证自己绝不耽误武功的训练和文化课的学习。欧阳北辰心中明白,小明珠所有的喜怒哀乐就如同连着自己的心,只要能让他的明珠妹妹开心,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一会儿功夫,柳明珠手里就已摘了一大把的各色野花,她把花交到欧阳北辰手里,然后又跑去摘。欧阳北辰把花放在地上,认真地编着一个花环。等小明珠又把一大把的野花摘来的时候,一个初具形状的花环已编的差不多了,他把柳明珠摘来的各色野花密密地插入已编好的花环上。欧阳北辰把一个五彩斑斓的带着醉人芬芳的美丽花环戴在小明珠头上,后退几步仔细端详。柳明珠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粉嫩白皙的脸庞被充满生机的鲜花映衬的分外娇艳。

欧阳北辰禁不住呆了呆,和他两小无猜从小玩到大的柳明珠就如同自己的一个影子和尾巴,他从未注意过也从未认真仔细打量过小明珠。今天,在灿烂明亮的阳光下、在蓝天白云的晴空下、在这个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生机勃勃的山坡上,头戴五彩花环迎风而立的小明珠,漂亮美丽的就恍如一个从九天下凡而来的小仙女。

柳明珠见欧阳北辰呆呆地盯着自己看,不禁诧异地问道:“明亮哥哥,好不好看嘛,是不是不好看啊。”

欧阳北辰回过神来,忙说:“哦,好看、好看,太好看了!明珠妹妹,你戴上这个花环,漂亮得就象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美极了!”

柳明珠见欧阳北辰如此一说,显得无比惊喜:“真的!…,明亮哥哥。”她迅速跑过来拉着欧阳北辰的手高兴地说道:“那咱们再去摘些花,你给我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花环,我戴给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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