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当的，这就是艺人的工作嘛？”高老板眯着眼睛拍了拍陆同尘的肩膀，“是不是小陆？对了，别唱那个慢慢悠悠的，唱个高兴点的，快过年了嘛。”

贾经理也在旁边起哄道：“可不是，小陆去年也唱歌了嘛，大家都挺开心的，这也是你表现的机会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姜小姐？”

一起坐着的几个除了那个女孩，都纷纷附和着起哄，其中一个道：“对了，我之前看小陆还会跳舞嘛，怎么去年你还说不会跳，可不能骗我们高总啊，跳一个跳一个。”

“就是就是，姜小姐，我一直也挺好奇的，你们这些做艺人经纪人的，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不至于单纯是工作关系吧？你看你们公司还要经纪人么？有没有什么新的小美女啊？下次也带一个来嘛。”

姜云岫闭了闭眼睛，猛地把手中的高脚杯往地上一扔：“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杯子清脆的碎裂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贾经理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高老板，对着姜云岫道：“姜小姐年纪轻，还不太适应，这圈子里就是这样的啊，小陆也不介意的，是不是？”

“他不介意，我介意，”姜云岫站起来直视着高老板，“我给你几分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傻逼。”

高老板粗粗短短的手指指着他，气的红光满面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Fuck yourself，你这个傻逼。”姜云岫拿起包拉了一把陆同尘，“我们走。”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高老板气急败坏起来，“我们的合作结束了，你等着吧！”

姜云岫回头看了看他：“姜氏再继续跟你这种傻逼合作，我才是要丢工作。”

陆同尘跟着她站起来往外走，闻言问道：“我们确定不和他合作了？”

姜云岫点点头：“当然不会再合作，他配么？”

陆同尘点点头，往回走了两步，拿起桌上一盆吃剩下的汤整个扣到了高老板头上。

那是一盆勾芡过的汤，时间久了烫应该是不烫了，但里面还有些浓稠的汤汁沾着剩下的肉沫和蔬菜，黏黏答答的流下来，顺着高老板的高档衬衫慢慢往下淌，尤其是他肥猪一般的脑袋上还扣着一个巨大的瓷盆，让这个场面越发的搞笑了，其他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姜云岫一把拉住陆同尘的手臂：“快跑！”

两个人一直跑到酒店外面的街上才停了下来，姜云岫弯着腰喘了好一会儿，直起身和陆同尘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实在是刚刚那个场面过于喜剧，姜云岫有些后悔没有拍个照了。

“别……别笑了！”姜云岫笑的肚子疼，制止陆同尘道，“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刚刚攻击了一个传媒老板，知道他反应过来会做什么么？”

“是你先骂他傻逼的，”陆同尘说道，“你带的头。”

“对啊，是我先骂的，”姜云岫缓了缓，认真道，“但他的确是个傻逼，对吧？”

陆同尘赞同道：“去年我就这么觉得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之前一直排斥我？”姜云岫问他。

陆同尘垂下眼睛，微微抿了抿嘴：“我以为你和钱哥一样，他……其实不在乎我演戏怎么样，唱歌怎么样，他说这个才是圈子里的规则。”

难怪之前陆同尘看起来那么不敬业，整天这个不参加，那个不想去，本职工作做得不多，营销又多又烂。

“狗屁规则，”姜云岫哼了一声，“无论在哪里，这种以贬低对方人格，羞辱别人来取乐的规则都是错误的，即使很多人在遵守，也并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那为什么他们要遵守呢？”陆同尘疑惑的问道，“他们不知道这是错的？”

“也许是迫于无奈，也许是有利可图……也有的人，害怕和别人不一样，”姜云岫看着路上的车流，半晌叹了口气，“公司的确需要整顿一下了。”

“那高老板的事要怎么解决？”陆同尘问道，“他应该挺生气的。”

“一个小传媒公司罢了，恼不出大风浪来。”姜云岫并不是很在意，“倒是你……做为姜氏的负责人，之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

陆同尘转头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轻笑了一下：“钱哥是钱哥，姜氏是姜氏。”

能让陆同尘说出这样的话，得罪高老板，倒还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