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太子殿下气势威严,全然不似以往的模样,徐云朗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赶忙扯着徐夫人跪下,颤颤巍巍拜倒在地上道:“贱内失言,还望殿下宽恕。”
气氛变得沉重,衡庭未言,他转身回到阿锦的身侧,看着阿锦手中空了的茶杯温声道:“可还要喝?”
他神色自如,眼下已恢复了那副温润的面孔,阿锦看着判若两人的衡庭愣了愣,眨了下眼睛,软声道:“不,不喝了。”
衡庭将茶杯从她手中接过,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案几上后,才徐徐看向跪在地上的徐云朗和徐夫人。
“徐夫人既然深知谨慎行事的道理,合该以身作则才是,至于阿锦,先前是孤的妹妹,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便是骄纵些又有何不可?”
徐云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应和道:“殿下说的是,是臣愚昧了,臣日后定当好好照顾阿锦,绝不让她受委屈。”
衡庭收回落在徐云朗身上的视线,淡声吩咐郎中给阿锦看诊,白墨见状,对徐云朗道:“徐侍郎若无事便退下吧,殿下有要事跟锦姑娘谈。”
把过脉后,郎中只道:“这位姑娘身体虚弱,须得好生调理才是。”
白墨出门送郎中,屋内只剩了阿锦和衡庭二人。
室内一片静寂,阿锦坐起身子,对衡庭道:“多谢殿下。”
衡庭给她盖好被子,他柔声道:“阿锦,若是日后受委屈了,便去太子府找孤。”
阿锦轻轻眨了下眼睛,嗫喏道:“殿下 ……为何对阿锦这么好?”
衡庭眼里闪过笑意,清亮的眸子看着阿锦,道:“阿锦喊了孤五年的阿兄,难不成是白喊的?”
阿锦攥紧了被子底下的手,冲衡庭笑了笑,问道:“殿下说有事找我,是何事啊?”
衡庭又道:“是关于舆图被毁一事。”
阿锦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微微蹙着眉问道:“殿下可查出来是何人做的了?”
“如烟。”衡庭启唇道。
阿锦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会是她?”
如烟是阿锦先前在宫中时,她寝殿中的宫女,如烟为人谨慎,做事仔细,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衡庭缓声道:“你那只猫向来乖巧,怎会突然发疯撕咬舆图,况且东宫与你的寝殿相离甚远,它向来只在你的寝殿内,怎会无缘无故跑到东宫?”
阿锦讶然道:“是她做的?”
衡庭嗯了一声,继续道:“她给猫喂药,使其发疯,这一幕正巧被去你寝殿的小太监看见了,小太监见她行事鬼祟,便悄声跟着她,见她将猫放在了东宫附近。”
阿锦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轻声道:“她为何要这样做,可是有幕后指使?”
“那日你为何出宫?”衡庭忽然问道。
“我收到了林世子的信,他让我出宫去见他。”
阿锦说完,心里猛地一惊,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衡道:“殿下莫不是怀疑林世子?”
衡庭看她这般反应,眼眸暗了一瞬,他沉默片刻,柔声道:“你好生休息,莫要为这些事烦心,若不是林折玉做的,孤也不会冤枉他,你且放宽心。”
说罢,衡庭站起身,转身欲走。
方迈出去一步,便听到阿锦喊道:“殿下,你可以帮阿锦一件事吗?”
背立着阿锦的衡庭眸色幽深,隐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紧了紧,衡庭并未回头,他道:“若是为了林折玉,阿锦便无需开口了。”
阿锦见他误会了,急忙道:“不是他,是那个小太监。”
说罢,阿锦便瞧见衡庭转身走至她跟前,他神情温和,疑惑问道:“你认识那小太监?”
“他可是叫小叶子?”
衡庭嗯了一声。
阿锦继续道:“那日他去我寝殿并不是巧合,是我瞧他手被冻伤了,让他去找如烟拿膏药。”
“没想到他撞见如烟做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没能拿到膏药,还劳烦殿下派人给他送个膏药。”
衡庭眉眼柔和,对阿锦道:“好。”
……
徐云朗和徐夫人毕恭毕敬的将衡庭送走后,徐夫人当即控制不住怒容,指着阿锦屋子的方向道:“那小蹄子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殿下这般护着她,小小年纪,跟她娘一样都是个有手段的。”
徐云朗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你少说两句,若是不是太子仁善,你还能安生在这里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