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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住的过往(下)

清晨,早早洗漱完,老板背着大背包,带着伞,拿起放在玄关的车钥匙推门下楼了。车是昨晚老人托男生临时配的,一辆符合老板气质的辉腾。

伴随着引擎发动声音车子缓缓离开了老宅,三楼阳台老人躺在藤椅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抬手看了看手表,叹气道:“老了~老喽!”

天微微亮,老板开着近光灯行驶在路上,这几年飞速的的发展,使周围环境变化太大,老板微微皱着眉一边费劲的瞄着导航一边看着前方,慢慢的深踩着油门,发动机发出轰鸣迅速提到最大功率,车子嗖嗖的全速行驶在空旷的省道上,路旁的水杉飞速的向后跑着。车子像一根漆黑的闪电在空中蹿行。

两小时后,车子在陵园门口停了下来。老板推开车门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上伞背上包,按了下钥匙按钮,迈步进入大门。

身后的车,滴滴响了两声,车子所有门窗自动关闭落锁,而那两声滴滴的声音仍在山脚下的空中回荡……

老板进门后,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高高伫立在眼前的石牌楼。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因为还有好长一段路上才能到,老板便继续向前走并不想因此耽搁时间,加快了步伐。前面还要穿过一片人工植物园区,上山才能看到陵园。

石牌楼以仿木式结构造型,坊上石雕样式精美传神,汇集了平雕、圆雕、浮雕、透雕四种雕刻手法。大脊、垂脊、鸱吻、走兽、勾头、瓦件以及檐下的斗拱、额枋、横梁、栏板、铺首、雀替等均为仿木石雕,横枋上雕饰着云龙戏珠、吉祥八宝以及缠枝莲、卷草纹等吉祥纹饰。像这种的石牌楼往往用在尊贵的陵园。

由此可见老人对老板的事情很上心,选的墓地都是风水绝佳之地。

老板环顾着四周,走在宽阔的大理石台阶上,三面环山,四周环林。巨大的大理石台阶一层一层的直铺云霄,路边的扶手上刻着各种图腾花纹,陵园如同大殿一般建立在山顶,山中腰建有纳凉亭,现在已入半秋,也便只能用来歇息。

半个小时后,在一片杉树后传来…“这个新家住的还安稳吧?”老板蹲下身掏出手巾擦掉碑上的灰尘,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刻痕,“对不起,就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对不起!”老板和孩子一般用袖口蹭着眼角的泪水!

老板瘫坐在碑前,看着碑上的黑白照片,用指腹慢慢的摩挲着,“当年啊,家里穷,供不起大学生,咱俩就在大学勤工俭学,那时候连吃白面馒头都是奢侈。”老板从包里翻出,各种点心,水果一样一样的摆到台面上,翻出两个酒杯用衣角仔细地擦拭,慢慢的放在了碑前,“这些糕点我的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如今,生活好了,不像咱们以前了。喏,这酒可贵了今天给你带点尝尝。”微微颤抖的手,托着酒瓶慢慢筛满了两个杯子。

“患了病,就瞒着我,想方设法和我离婚,你说你,你得病了我还能抛弃你嘛?你说出来嘛,何必一个人扛着,你是怕耽误我的前程吗!?你不知道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吗?”老板深深的叹着气,静静的坐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这位已经离去的女孩曾经老板与是青梅竹马,孩童时候就一块嬉戏,女孩比男孩小一岁,渐渐长大便一块上学下学;从小学,到初中,直到高中,两人后者追着前者的脚后跟,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煞是让人羡慕。

那时候穷家里人都盼望着孩子能考上大学出人头地,两个孩子就拼命的学习。女孩以男孩为目标,高中住校,男孩就在学习和生活上处处留心照顾女孩,两人之间也慢慢有非常人般的默契。

男孩成绩出众考上了是重点大学,本来拮据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父亲和母亲深知这个家庭养不起两个孩子读书,双亲忍痛晚饭后将以抓阄的形式决定要有一个孩子辍学和父亲下海谋出路。

在昏暗的油灯下,斑驳的墙壁,映照出一家四口的影子,哥哥抢着打开了纸球,白纸黑字写着“去”。哥哥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母亲在掩面哭泣。男孩也没有再打开那张他以为写着“留”的纸球。第二天天蒙蒙亮父子二人收拾好行囊离开了家。

男孩便留在家中帮母亲劳作,等着开学。开学前夕通知要带学费去报道,男孩和母亲奔走借钱,最后还是没有凑齐。男孩垂着脑袋坐在土炕边缘,母亲搓着手沉思后决心说想回娘家借借看看,于是趁着天还没有完全变黑匆匆出了门。男孩在家一直等母亲回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凌晨两点,有人敲门。男孩跳下炕急忙跑去开门,见满身泥土的母亲站在门前,从怀里掏出几张钱,递给了孩子,男孩接过钱,钱上还淡淡的存有温热……那一刻男孩哭了。

后来母亲去世男孩才知道,当初抓阄其实两张纸写的都是“去”,还有那天晚上母亲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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