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肖拿了东西,不再多言,一个飞身出了马车。
宋之衡拍了拍胸口,他得想个好点的法子给阿肖,若阿肖再多来几次,他怕是要吓出病来。
另一边的宋琪珏再次进宫,目的只有一个,让林宛赶紧嫁到北齐去,最好是能让她在路上吃尽苦头才好。
“皇祖母,皇伯伯说换别人去和亲,这事儿是真的吗?”宋琪珏一边乖巧的替太后剥着荔枝,一边试探的问道。
太后缓缓掀起眼帘,睨向宋琪珏,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呀,还想着那事儿呢?都过去了,朝堂之事你还是少掺和的好。”
“皇祖母,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呢?林宛她虽然毁了容,可我就是不解气,是她自己划伤的,现在弄得全城都在骂我。”宋琪珏闻言,心中一股火“腾”的一下就起了。
即便是当着太后的面,她也难以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撕了林宛才好。
尤其是想到她在门口张贴礼单的事情,让她全盘计划都落空了,心里更是憋气。
“圣旨已经下了,你皇伯伯那里因着这件事对你也颇有意见,这个时候就别再提了。来日方长,林宛还能跑了不成?”太后捻起一粒荔枝,放在口中,甜滋滋的汁液顺着齿缝溢满整个口腔。
宋琪珏闻言,好奇瞬间代替了怒意,侧着头,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许多,“皇祖母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来治一治她啊?”
“办法有的是,等北齐的事情结束了,皇祖母定会替你把公道讨回来。”太后见宋琪珏终于露出了笑容,拿了帕子递给宋琪珏。
“你呀也不小了,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别再像上次似的让人算计了。”
“皇祖母教训的是,珏儿定当牢记于心。”宋琪珏脸上堆满了笑容,眼底满是得意,有皇祖母给她撑腰,她就不信林宛还能斗得过她。
此时的林宛还在仔细的绣着花样,鼻尖一阵瘙痒,一把拉过放在手边的手绢,轻声打了个喷嚏。
半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林宛,细心的递上一杯白开水,“姑娘可是夜里冷着了?热伤风可是不爱痊愈,姑娘可千万当心着身子。”
林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稍稍有所缓解,眉眼带笑,“我没事,没那么金贵。”
纸鸢在一旁扇着扇子,开口说着闲话替林宛解闷,“姑娘,奴婢昨日出去买糕点的时候,听人说瞧见宋大人去春风楼了,好像还点名要找凌潇潇呢。”
“宋大人?哪个宋大人?”半夏颇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能有哪个宋大人,男人逛青楼还能被人在茶前饭后谈论的,只有安国公家的小世子了。”
“不是说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么,看来都是传言,男人就没一个不爱去的。”半夏不屑的说道。
“我还听说,自打那日宋大人去了春风楼之后,凌潇潇就失踪了,你说会不会是被宋大人给偷偷买走,藏在别院了。”纸鸢一脸兴奋,对于这种小道消息她是最愿意听的了。
林宛一边绣着一边听二人闲聊,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宋之衡这么快就藏不住心思了,竟如此不顾旁人眼光去春风楼找那个什么凌潇潇的。
看来他们二人多半是两情相悦了。
想到这里,林宛不免对前世的自己更加痛心,没想到自己竟然愚蠢至极,白白给别人做嫁衣,还满心期待着,真是蠢。
“你们两个是没有事做吗?是嫌我手上的针眼不够多吗?”林宛抿了抿唇,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二人闻言赶忙住嘴,不敢再多言一句,却也不知姑娘为何会生气。
林宛抿唇,越绣越静不下心,二人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想,竟生出想要看看那凌潇潇究竟是何人的想法来。
猛地甩了甩头,理智告诫自己,宋之衡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不能因一两句流言就被牵着鼻子走,那她又与前世的自己有什么分别。
曾经的路,她不会再走,宋之衡算是一个坎,她要小心谨慎的迈过去才是。
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却发现周遭静的出奇,抬头就瞧见半夏和纸鸢小心翼翼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言语有些过于严厉了。
“纸鸢。”
“姑娘,有什么吩咐?”纸鸢被突然叫到名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再惹林宛不快。
“最近可还听到什么有趣的传闻,说来听听。”林宛放下手中的绣花针,双手交叠,目光直视纸鸢,神情专注。
纸鸢被林宛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半夏的方向,不知自己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半夏见纸鸢急的快哭了,心有不忍,开口道:“姑娘,我倒是听说宋郡主回府砸了好多东西,又进宫了。我猜定是因着门口贴的礼单,还是姑娘聪明,不然多半会被她算计了。”
林宛是想到宋琪珏会气不过进宫,但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
这才从宫中回来,又去了,还真把皇宫当自己家了。
前世她对宋琪珏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个被惯坏的无脑郡主上,后来在她嫁去北齐之后,听说宋琪珏死活要嫁给一个江湖侠客,还与那人私奔,惹得圣上大怒,罢了她的郡主称号,贬为庶人。
林宛那时还觉得宋琪珏是个性情中人,能做出如此快意恩仇之事,现下想来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宋琪珏的前路与她无关,只要她不再找她麻烦,林宛便不会掺和她的事情。
眼下只等林启正到底如何决断,林宛这颗悬着的心才能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