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宛正坐在绣架前,心无旁骛地绣着双面绣,细如发丝的绣线在葱白的纤细指尖穿梭,动作优雅娴熟,宛如一副画卷。
半夏在一旁捋着金线,“姑娘的针脚越发细致了,徐老夫人收到姑娘的双面绣,定然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外祖母的寿辰还有几个月,现在开始绣,若是有哪里绣错的,还能及时纠正过来,免得到时慌乱。”林宛目光始终停留在绣架上,想到外祖母那张慈爱的面庞,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从小外祖母就很疼爱她,虽说去外祖家的时间不多,但每次从外祖家回来都会大包小裹的带回来好多东西。
后来外祖母身体不太爽朗,也不知听谁说的去道观里修身养性就能缓解,便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去了道观生活。
好在那道观是京中最好的,吃穿用度也不会亏待着祖母。
外祖母住了小一年,身子硬朗了许多,便也不打算回府,就从小住变成了常住。
每年外祖母寿辰,舅舅就亲自去道观将外祖母接回府上过寿,但因着外祖母吃斋念佛久了,不让大操大办,只请至亲到府上吃宴,听外祖母训话。
等到晚上再让人将外祖母送回道观,近几年来都是如此,想必今年也不会有变动。
林宛就想着给外祖母绣上一副双面绣,正面锦鲤戏水,背面出水芙蓉,不仅寓意好,还能让外祖母高兴。
就在此时,纸鸢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高声喊了一句,“姑娘,不好了——”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林宛“嘶”的医生,嫩白的指尖瞬间凝了一粒红色血珠。
半夏赶忙上前,用帕子将林宛的手上的血迹擦了,眉头皱着责备纸鸢,“纸鸢,你没看到姑娘在绣花么,一惊一乍的,你看看,姑娘都受伤了。”
纸鸢缩了缩脖子,她也不过是一时心急,姑娘受伤也是没想到的事,不等她开口道歉,就听到林宛说道。
“好了,不过是扎了一下,没什么大事。纸鸢,你方才说什么不好了?”林宛将手上的帕子拿开,目光转向小脸微红的纸鸢。
纸鸢抿了抿唇,“是康国公的宋郡主来了,姑娘,你说她是不是来报复的啊?”
半夏轻笑出声,“你瞧见过谁报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人家府里报复的。”
纸鸢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宋郡主来找姑娘能有什么事情,定然是没安好心啊。姑娘,要不我去找个借口打发了她算了。”
林宛放下手中的针线,摇了摇头,“她既然亲自上门,我怎好不见。若是避而不见,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姑娘说得对,我们行的端做得正,怕她作甚。”纸鸢点点头。
林宛十分优雅的站起身,轻移莲步,出了闺房,让纸鸢将茶点放在亭中石桌上,悠悠然等着宋琪珏。
没过多久,未见其人便听到宋琪珏埋怨的声音响起。
“你到底认不是认识路啊,带我走的都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没到。天气这么热,你是想热死我吗?”宋琪珏热的细汗涔涔,更加后悔来找林宛。
“小的是新来的,对王府还不是很熟,还望宋郡主莫怪。”小厮点头哈腰,说的真切。
“罢了罢了,赶紧带我去找林宛,本郡主可没什么耐心再同你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