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我便回去了。”宋之衡见鸨妈妈如此明白事理,点点头,抬脚便出了春风楼。
事成,他也该回去复命了。
永安王府。
林宛定定地看着面前一身赤色飞鱼服,手持长刀,神采奕奕的少年,眼眶含泪,“沈大人,为何突然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眼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世一路护送林宛去北齐,并为她净身入宫,最后护她惨死在北齐王剑下的沈景明。
沈景明武艺高强,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入宫做了锦衣卫,正因他过于出众,才会被圣上选做送亲人选。
他陪她在北齐生活,护她周全,林宛早就将沈景明视为亲人,犹如亲哥哥一般。
林宛再次瞧见他如此鲜活的模样,难免感触颇多,差点脱口叫哥,好在忍下,不然定会吓到他。
前世她是在送亲那日才识得沈景明,现下却提前见到他,林宛心里有千万句感谢的话想同他说,可也只能憋在心里。
沈景明瞧着林宛楚楚动人模样,下意识的放柔了语气,“回禀公主殿下,圣上命我寻遍名医前来给殿下治伤,我已寻了两名,不知公主可否方便?”
“方便,有劳沈大人了。”林宛嘴角微扬,笑容明媚,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景明。
沈景明还从未被哪个女子如此盯着瞧过,脸上隐隐泛起红晕。
虽说林宛脸上毁了容,可毕竟是个美人胚子,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的。
沈景明轻咳一声,别过眼去,看向身后的两名游医,“劳烦两位上前为殿下诊治。”
一名白须老头上前一步,仔细打量林宛脸上的伤,又是皱眉又是拂须,偶尔摇摇头,一脸愁容。
另一位中年男子与老头无异,同样皱着一张脸,时不时叹口气。
两人如此举动让站在林宛身后的纸鸢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有些担忧,“你们行不行啊,都相看这么久了,还没有法子吗?”
中年听了,赶忙开口,“公主殿下脸上的伤虽然好了,可必然会留疤,而这去疤的法子有倒是有,只不过不知公主能否忍受。”
“什么法子?”半夏在一旁迫切的开口问道。
“就是将公主脸上结好的痂撕掉,让里面的嫩肉长出来一些,等到再结痂时再撕掉。”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新肉长平滑后,等痂自然脱落,再用我静心研制的药涂抹七七四十九天,这疤痕自然就笑出了。”中年十分得意的边说边捋着胡须,说罢还看了一眼身侧的老头。
老头闻言,怒喝一声,“胡闹,结痂怎能撕掉,亏得你还行医那么多年,如此坑人伎俩还敢在公主面前放肆。”
“你这个老头胡说什么,有法子你来啊。”中年男子被老头数落,心里不服的很,梗着脖子怒道。
老头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回禀公主殿下,老朽不敢妄言,老朽确实有药膏可以去除疤痕,但需要长时间涂抹,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才能有效。”
“要这么久啊,那怎么能行,就没有快一点的法子吗?”纸鸢眉头微皱,有些急切。
“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东西,南楚没有。”老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北齐有一去疤良药,叫养颜膏,只有北齐皇族才能使用,即使流传至黑市,现下这种情况,也很难买到。”
“我说老头,你少那里胡说八道了,若是真有那种药膏,还用得着你我二人来王府?”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林宛自然知道老头说的是真的,也没想过今日他们二人能拿出什么良方来治她脸上疤,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而且,她之所以让太医住进永安王府,今日又让外来游医看脸,无非就是想要让更多人都知道,她脸上的疤痕是除不掉的,即便是能除掉也要等上许久。
这流言定然会被林启正听到,林宛也就不必多说什么,到时候和亲之事也轮不上她了。
“有劳二位了,半夏,送客。”林宛神情恹恹,眼中满是失望,低头看着手中茶盏。
沈景明瞧着林宛如此不快,心里颇有些不忍,如此豆蔻年华的女子竟然毁容,任谁都不好接受,更何况还是风靡京城的绝世美人。
“殿下莫要伤心,臣自当竭尽所能为公主殿下寻得养颜膏。”沈景明双手抱拳,十分恭敬道。
“沈大人还是省省力,回宫里当差吧。”宋之衡人未到声先到,缓步穿过月洞门,行至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