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见宋琪珏不再赶她,便明了她想听什么,索性将心中所想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林宛从小就这样,在长辈和男人面前装的跟小白兔似的,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就恶心,装模作样。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检点,不守妇道。”
宋琪珏咧嘴笑了,原来这么想的不止是她一个,脑海中闪过一计,笑的更加灿烂,“林溪,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她,要不要我帮你啊?”
虽说她瞧不上林溪,可她是林宛的堂妹,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林溪从小到大无论什么都比不过林宛,总是被她压一头,对林宛的恨意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尽管平日里没少给林宛使绊子,可也都是小打小闹。
瞧着宋琪珏这么问,想必是想让林宛吃些苦头,正好遂了她的心意。
一来能与宋琪珏拉近关系,二来还能让林宛出丑,一石二鸟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郡主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能整一整她?”林溪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宋琪珏。
“等下我会让人将琉璃盏中的桃花茶换成烈酒,我再送她一味药。到时她喝醉了,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不好说了。”
宋琪珏说罢,侧头看向林宛的方向,眸中尽是算计,恨不得下一秒就让林宛入地狱才好。
“郡主,方才我瞧见兵部尚书家的六公子也来了,不如......”林溪嘴角露出一抹狡黠,抬眼瞧着对面坐在最后面胖的像猪一样的男人,心中有了主意。
宋琪珏嘿嘿一笑,拍了拍林溪的手,“亏你想得出来,那他就交给你了,可别办砸了。”
“郡主放心吧,自当办妥。”
两人这边算计着林宛,殊不知林宛也在算计她二人。
她想名正言顺的不去和亲,自当找个让圣上无法拒绝的由头。
北齐王好色,是看中了她的样貌,才选她去和亲的。那她便毁了这样貌,惹北齐王主动退亲,也就怪不得她头上。
而如何毁掉样貌,林宛自然不能亲自动手,否则定会被老谋深算的圣上看出来,她要借别人的手来毁掉。
至于这个别人,林宛本来没想好,可方才瞧见宋琪珏看她的眼神,心下便有了主意。
宋琪珏是被太后宠大的,是个骄纵的主,若是她犯了错,自然有太后兜着,圣上也不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林宛能感觉到宋琪珏对她的敌意,想必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有所察觉,放眼在场女客,宋琪珏再合适不过了。
她只要将计就计便可。
片刻后,林宛旁边的姑娘听丫鬟悄声说了两句话,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林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林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叨扰,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
林宛微微一愣,眼角瞥见林溪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心中了然,温婉一笑,并未询问为何,只是点点头,起身与那女子换了位置。
“姑娘,方才我瞧见同她说话的丫鬟见了宋郡主的侍女,这里多半有诈,还是换回去吧。”半夏眉头微蹙,低身在林宛耳边说道。
她方才去给姑娘拿茶点,恰巧瞧见那两个婢女在交头接耳。起初她并未在意,可回来就瞧见自家姑娘的位置换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
林宛摇摇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诗会就在长公主一番慷慨陈词后开始了。
清澈见底的溪水载着色泽鲜艳的琉璃茶盏轻飘飘的顺流而下,稳稳停在了林宛的面前,林宛落落大方的拿起茶盏,娉娉袅袅站起身。
“没想到第一首诗竟然是林二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轩和公主了。常听人说公主书读百篇,才情过人,能在诗会上亲耳听到,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行啊!”
对面一位公子见林宛起身,高声应和,只为能得到美人的回眸一笑。
林宛笑意浅浅,“这位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才疏学浅,既然茶盏停在面前,也只好献丑了。”
长公主见林宛起身,脸上难掩诧异,侧身对着身旁的婢女问道:“我并未给永安王府递帖子,她为何会在这儿?”
身旁的婢女显然也是一愣,战战兢兢说道:“奴婢这就去查。”
“行了行了,既然来了,也不好赶人走。”长公主抿了抿唇,转而换上一副笑颜,对着林宛说道:“本宫也是头一次亲耳听到轩和公主作诗,有才女在场,看来今日定会收获颇丰。”
此言一出,宋琪珏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被姑母如此夸赞,她要是作不出来,脸都丢尽了,还什么才女,徒有虚名。”
她倒要看看林宛是怎么从云端摔到泥潭里的。
林宛拿着茶盏,低头思忖片刻,再抬头眼里尽是清明,朱唇轻启,轻柔的声音似春风一般,“今日清晨落了些小雨,那小女子便借此雨来作诗好了。”
“晨间细雨落花疏,朦朦青山倩影孤。欢喜当归家燕子,轻穿杨柳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