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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怪的面试(二)

男子的表情和语气真诚无比,他清澈的蓝宝石般的眼眸里写满了期待,就好像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开心特别骄傲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要与她分享。

所以哪怕眼前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邀她共赏大便,她也丝毫不觉得这是他在故意冒犯、或是变态什么的。

可在姚钥过去二十几年的经验中,没有任何一种经历能让她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个场景。

于是她大脑僵死,暂时没法去分析这里有什么古怪,唯一可以确信的是,这不太符合人类社会正常的社交模式。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然后挤出个勉强的笑容,试图显得同等礼貌。推脱道:“谢谢你的邀请,我很愿意……但我还有面试要完成,我需要回去了……”

她边说话,高大男子的耳朵边向她这边扩张和转移,在很努力地去辨认她委婉的话语里拒绝的含义。等她说出“要回去”三个字时,男子脸上显露出很明显的失落,他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继续贴近姚钥。

他走这几步,姚钥发觉他左脚很不协调,几乎是拖着那只腿往前移动的。而他的西裤裤管也显得很空荡。

就好像这剪裁得体的西裤下面是一根细杆子,而不是腿。

她嗫嚅半晌,想说他慢点走,不要摔到,但又有点害怕被他缠上,于是狠下心转身往回跑去。

边跑边觉得,那男子的目光一直追在她后背。可他没有跟上来。兴许是他腿脚不便。

等她跑到转角处,用余光偷偷回望,发现那男子还站在原地,只不过目光已经放到窗外,不在追她。

男子高大的身形显得有些落寞,这光线昏暗的走廊里,被窗框分割的日光照在他茫然脸上。姚钥的心底升起了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只是个怪人,但本质一点也不坏。就好像大街上时常会有的那种神志不清的流浪汉,他们歪七倒八地占领了城市黑暗阴湿的角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得落魄和不体面,但他们中的一些人并没有真的去伤害过谁。

姚钥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自我安慰,好歹他也是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比自己的处境甚至都要好上一些,毕竟她如果还找不到工作,马上就要付不起下月房租了。

正当她打算回到房间时,楼梯上一个清脆尖利的男声响起。

“你知道他的脚是怎么没的吗?”

姚钥往楼梯上方看去。

一个俊俏白皙的少年从楼梯转角上方的阴影中走出来。少年的身量单薄,但又给人一种力量感。

“因为他不守规矩,随意便溺,他的主人便把他尿尿抬起的左腿砍断了。”

说这话的少年身高不到一米七,一头棕褐色长发,被发绳松松挽起,搭在一边肩膀上。

少年顺着楼梯的把手轻轻巧巧地滑下来,轻巧地降落在姚钥身边。

他没有自我介绍,而是鼻头抽动,在空中嗅了嗅,“咦”了一声。

姚钥有些惊愕,兀自消化和揣摩他那句尿尿砍腿的惊人发言,一时难辨这话真假。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少年没有耳朵。

合该是耳朵的地方,空空荡荡,将近3/4的耳廓被直直削去。

怪不得姚钥看他那圆滚滚的脑袋以及束起的低马尾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少点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听力不好,才说话大声且尖利。

少年看着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没有这个年龄的男孩该有的朝气。他整张脸写满了阴郁和奇怪的癫狂。

这和那高大男子是不同的。虽然那男子话语内容实在奇怪,但他的气质更纯粹单纯一些。这少年却老成许多,在他的语气和态度里看不到一丁点的尊重和信任。

想当那少年的话语,姚钥觉得肚子那里在一抽一抽的发抖。

她总觉得那高大男子缺少左腿和少年没耳朵有一些内在联系。

还有少年说的“主人”什么的,也太奇怪了。21世纪法治社会,阳光之下,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犯罪吗?

如果这是大家族见不得人的可怕秘密,那么唯一让她有些欣慰的是,面试房间内还有十几个外人。不至于说自己会被杀人灭口……而且今天自己出门,还和楼下保安打了照面,万一自己有三长两短……不、不会,自己想的太多了。

姚钥犹豫开口:“你说的主人,是少爷吗?”

姚钥刚刚在那高大男子的话里听到了“少爷”,而这少年又提到“主人”,便误以为他所说的少爷便是这长发少年说的凶残“主人”。

长发少年本想伸手捋起她散落的长发,听到她发问,便放下手,尖声笑道:“怎么可能!主人怎么可能和少爷相提并论??你这个笨蛋!”

正当她还要再问时,那长发少年注意力瞬间涣散,咯咯咯笑着重新跑上了楼梯,边跑边喊:“少爷~~少爷~~大新闻~~小比发现家里有女人~~”

姚钥站在楼梯口心情复杂。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子。

她回望走廊那头还在呆滞的高大男子,本想一走了之,不管这摊闲事。可是又禁不住担心,万一那男子在院子内拉屎的事情被人发现,那他岂不是两条腿都要被砍了?

虽然少年说少爷不是主人,可那少年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她呢?

*

“所以,这就是ski先生你说的完美大……嗯?”

“是啊是啊~怎么样?我很不错吧?”

姚钥扛着从花园一角捡来的锄头,本想帮他把大便掩埋。结果她看着ski指着的土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大便。

只有一朵掉落的、枯萎的、黄色的月季花。花瓣零落,已经和土地碾在一起。

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蹲在地上欣赏花的高大男子,说他叫ski,是滑雪的意思。

他曾经可是最了不起的雪中健将。可以不停歇地在雪地里奔跑十几公里,零下四十度的暴风雪里都无所畏惧。

当然,是在他腿还没断的时候。

姚钥心底有绵绵密密的酸涩。到现在为止,她至少可以确信ski的精神不属常人。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这件事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这不好的事只是让他精神失常,却并没有带走他身上那份自信和乐观。

“ski先生,这是花,不是大……嗯。” 她也蹲下,试图和他平视,耐心地纠正。

“诶?是吗?” ski蓝色清澈的瞳仁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是呀。” 她小心捡起那朵花,一片花瓣都没有掉下。

她将花举在两人之间,一字一句地像在教导小孩子:“这是黄色的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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