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更加忙乱的摸出手帕给崔蓁擦眼泪,见眼泪越擦越多,丝毫没有要停止住的意思,谢昭放弃了。
他索性揽过崔蓁,把她环在了自己怀中,一手抱着她一手拍着她后背安慰:“不哭不哭不哭。”
崔蓁还是在哭,没一会眼泪就浸湿了谢昭的衣衫。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变得爱哭,却像个小孩一般赖着不肯停。
谢昭无奈的叹气:“阿蓁,你得先说怎么了我才能知道啊。”
他苦笑了一下:“你这样哭,我很心疼的。”
又过了好半晌,崔蓁终于开口,她埋在谢昭肩上,声音闷闷的:“她说你和爹爹在朝堂上吵起来了。还说你们丝毫不顾及我......”
崔蓁没有再说话,谢昭却自动把她后面的话补全了:在出嫁前,父亲和未来的丈夫互相攻击,丝毫不管即将出嫁的崔蓁,注定了她婚后生活艰难,且不被看好。
世人所言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道理的,可是他们往往忽视了特殊的情况。有些事情的真相与表现出来的其实相差甚远。
不过这些,崔蓁应该很难懂得。她就是被养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懵懂无知。家人对她最大的期盼便是平安顺遂的一生。她也不需要懂朝堂格局,她只需要永远天真无邪。
谢昭十分心疼,尽管他给崔蓁提前说过,可难保这小姑娘还是听信了世人所言。
他像哄孩子一般一下下顺着崔蓁的背:“你不要想多,朝堂上的事情与你无关,世人只能看到表面,所以流言蜚语就显得极为离谱。”
“你要相信我,相信安国公。如果可以避免的话,我也不想同他争执。”
崔蓁哭完后觉得有些丢脸,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已经明白的事情,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哭。
像是终于能找到人撒娇的流浪猫一般,一旦有人哄,就开始脆弱了起来。
所以崔蓁即使不哭了还是赖在谢昭怀里不起来,她听着谢昭缓慢却有力的心跳声,突然间觉得有些安稳。
至少在现在,谢昭肯定是不会放弃她的吧?即使他与她父亲政见不和。
崔蓁闭了闭眼,大哭之后人总是有些犯困,崔蓁也不例外。
谢昭仍是哄小孩一般的拍着她后背,更让崔蓁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她睡了过去,并且,又一次做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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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蓁醒来后发觉自己躺在方才谢昭躺着的躺椅上,谢昭还给她拿了床薄毯盖着,也不嫌热。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日头已经西沉。糟糕!崔蓁心想,这一场赏花宴她提前离开,也没和靖国公夫人打个招呼,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好。
崔蓁有些心慌,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谢昭就喊来了小厮去同母亲打招呼。
据跑腿的小厮反馈,靖国公夫人在听到崔蓁在谢昭那睡着时,深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谢昭心想母亲大概又是想歪到哪个画本上去了,他也懒得理,只是又打听了一下方才崔蓁在园子里和人说了什么。
这一打听,让谢昭的脸色沉了下来。
平国公并没有嫡女,而平国公三小姐的生母又是最受宠的侍妾。久而久之变养出了这幅目中无人的性子。
她对崔蓁说的那几句话也算不上什么难听,但确实恶意逼人,让崔蓁这个没见识过的小姑娘受惊了。
既然她的优越感来源于她是最可能成为皇子妃的那一个,那就给她成为皇子妃的路上添一些波折。
谢昭喊来了暗卫,一番布置下去,很快,京城就凭空传起了平国公府三小姐爱慕将军家儿子的传言。
等一切都布置完,崔蓁仍然没有醒。
谢昭想了想,让人把小奶猫拿了过来,放在崔蓁身上。
小奶猫白白刚喝完奶,正在“喵喵”叫唤。谢昭看了一会,就被人喊走商议事情。
于是崔蓁醒来时,白白也窝在她身上睡着了。
崔蓁一开始还没感觉到身上有东西,直到她想起身时,才发现有一团白色的毛绒绒窝在毯子上。
她索性也不起身,伸出手来摸了摸一小团软绵绵的毛,许久后开口,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白白你说,我到底该相信什么。”
崔蓁的声音很轻,像是恍若不存在一般:“梦里的场景真的一个个出现了,父亲和阿昭哥哥在早朝争吵,我被人质问。”
“白白你说,我到底该相信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