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法在兄长面前这样说,她低了低头,装作自己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开口道:“母亲说让我在家静静心,就免了我去族学。”
可是崔弈哪里看不穿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只装作很相信崔蓁的话的样子,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虽然如此,每日的功课也不能落下,我自会去和母亲说。”
“明日起你每日温书和练字的内容,就送到我这里来吧。”
崔蓁震惊地抬起头,她连伪装都忘了:“大哥!”
好不容易母亲同意她不去族学,怎么还要受到兄长的要求。
她怎么就不能逃离这无趣的事情呢!
崔蓁气急,偏偏崔弈还有心逗弄她几句:“怎么?蓁蓁不愿意?”
他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往后靠了靠:“大哥还以为我们蓁蓁最爱读书了呢。大哥不敢相信,原来蓁蓁一点也不爱学习。”
崔蓁神色一僵,想好的反驳的话语也停在了嘴边。
崔弈见她呆住的样子,有些好笑,却还是装作失望的样子:“怎么了,难道大哥误会蓁蓁了?”
崔蓁轻微的点点头,幅度几乎不可见。
“既然如此,那蓁蓁记得把东西交过来,大哥会认真检查的。”崔弈看着妹妹吃瘪的样子,笑了起来。逗弄妹妹可真是太好玩了!
崔弈站了起来,走过去又摸摸妹妹的头发:“就从明天开始吧,明日大哥回家后,希望看到你的作品哦。”
崔弈走后,崔蓁毫无形象地一趟,颇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用去族学了还要日日练字临帖,还要日日温书。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崔蓁捶了下身旁的玩偶,她想起曾经听旁人说起的,一生之中总有些逃避不了的事情,还是应当直面它。
崔蓁一直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直到此时,她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无处躲避的滋味。
崔蓁苦涩一笑,认命的喊来丫鬟,把她早已压箱底的书拿出来。
可她早就忘光了之前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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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的靖国公府又是与京城格格不入的安静。
虽然瞧着安静无比,却是灯火通明。尤其是今日书房还来了两位客人,灯点的都比别日多了几盏。
李思远同谢昭对面而坐,两人都有些走神,完全不在听他们的好友晏为都在讲什么。
晏为年纪又小,又没经历过官场毒打,还是自幼学武的武将,尚且怀有一腔热血,是完全不管不顾的鲁莽。
此时他正在滔滔不绝的攻击两位好友的主意:“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多不好!莫须有的事件怎么能往别人头上按!”
他又在书房转了一圈:“这一点都不道德!”
李思远受不了了,挥了挥手把人喊停下来:“你可歇歇吧,你这说的我头疼。”
他塞了盏茶给晏为,试图堵住对方的嘴。
可是晏为一口喝完,而后还想再说。
李思远瞧着颇有些看透人生的绝望。
好在谢昭及时打断了晏为的开口:“就算我们不先这样做,对方也会先给我们泼脏水。”
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你信不信,安国公府已经收集好了证据,过几日便会摆到朝堂上。”
李思远不出意料的抬了抬眼皮,他都被晏为说困了:“哦?你老丈人已经准备好要攻击你了?”
谢昭嘴角的笑意一僵,回过神来却是挑了挑眉:“这种莫须有的攻击无非是一场闹剧,没人会当真。”
“不过是为了不让那位在病中也多疑,演给他看的罢了。”
晏为凑过来接上话:“那位生病为何还要闹上这一出?”
谢昭好脾气的给他解惑,说来也奇怪,谢昭自认为自己的脾气没多好,却在与崔蓁成亲的大心愿达成后,感觉自己变得格外....和蔼可亲?
“那位就是怕在病中被皇子夺权,我们演上这出的意思是暂且不会站队。所以用的是这种简单且一眼就能被看破的‘莫须有’的内容。”
晏为恍然大悟:“所以侵占良田,府兵超规格这种事情你们并没有真的做?”
“这种规章制度设定的圆滑,全看怎么说。”谢昭答道。
趁晏为还没开口之前,李思远及时开口:“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你确定你的未婚妻能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别回头以为你先攻击她父亲才好。”
谢昭刚想说不可能,以崔氏的家学渊源,及时崔蓁丝毫无意政治,但多少也能耳濡目染一些。
可李思远遂即扬扬下巴指向晏为:“你也别说人家多少能猜到了,你看着旁边这位,就算一家人全是精明的又怎样,搞不懂的还是搞不懂。”
晏为生气了,他愤怒的拿起一个靠枕礽向李思远,却被打中了往外走的谢昭。
而谢昭正神色焦急,他感受到了二位好友的视线,回头道:“不行,我得去和蓁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