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和罗素睁开了眼,对孟胥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裴青倒是没想到,孟胥一夜的研究居然还研究到自爆上了。
这个时间段的自爆当真是一步好棋,既节省了时间,也打了在场的一个好人一个措手不及。
裴青将刀口放到了强站边他这个悍跳狼的蔺浮烟身上。
刀了这个女巫,女巫晚上必开毒,而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他会毒掉他一直怀疑的陆修庭。
陆修庭从一开始在裴青眼里就暴露了,能让他这般有底气的,定然是个神职。
只是裴青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女巫还是猎人,昨夜的自刀也是一个大胆的试探。
若是陆修庭是女巫,定然不会救他,裴青一直怀疑陆修庭是猎人的可能性大一些,如今果然确认了
“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尽管真的预言家早已经出局,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请问你要使用解药吗?请问你要使用毒药吗?”
果不出裴青所料,蔺浮烟对陆修庭洒了毒。
“天亮了,昨夜出局的玩家是,蔺倢伃和陆贵仪。”
陆修庭脸色明显一变,方束继续说道:“游戏结束,狼人获得胜利。”
裴青将玩游戏时维持着的那张扑克脸卸了下来,端起茶盏来润了润喉,心道面杀就是这点不好,太容易被人抿面相了,哪怕不维持人设他也得端着。
复盘之际,蔺浮烟成为了众矢之的。
“蔺浮烟你是不是蠢!有你这么当女巫的吗,开局不救人,居然还将解药给了狼人,毒药给了猎人,呵呵,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
薛焕首当其冲,对着蔺浮烟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释潆日常当着和事佬。
“好啦好啦薛弟弟,蔺倢伃第一次玩,千岁又那么厉害,蔺倢伃分不清楚也没什么的。”
“呵,不会玩就该心虚些,多学学才是正道,别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皇上,蔺倢伃该多动动脑子才是真的。”
这是孟胥的首场胜利,虽说少不了蔺浮烟这个女巫的功劳,但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他的狐媚样子,此刻不免出声嘲讽。
蔺浮烟抿了抿红润妖艳的唇珠,倒也不反驳,躺平任嘲,只是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孟胥更看不惯了:“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皇上如今可不在。”
“你们复盘就复盘,别说些没用的东西。”
裴青有些看不下去孟胥和薛焕两人的刻薄样子,出言提醒道。
蔺浮烟似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帮他说话,十分感激地看向了裴青。
有了凤君的这句警告,薛焕的脸色虽然依旧很臭,但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辱骂蔺浮烟了,孟胥也消停了不少。
请安过后,诸君卿分别散去,东方容临走前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裴青一眼,裴青彼时还端着姿态,也不怕东方容打量,坦然得很。
东方容离去之后,裴青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去补个觉的时候,还未离去的蔺浮烟开口了。
“千岁。”
他扑通一下跪在了裴青的宝座前,裴青顿时清醒了,不仅如此,还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你起来啊!”
我靠折不折寿啊!
他都能接受室友们叫他爸爸,也接受不了有同龄人在他面前说跪就跪啊!
“臣侍...想求千岁庇佑,还请千岁看在今天这个投名状的份上,可怜可怜臣侍...”
“嗯?什么东西?”
裴青满脑门问号,庇佑?他都得防着自己不被打入冷宫,还能庇佑别人?
还有投名状?什么投名状?
蔺浮烟一双璀璨的眸中泛着水光,跪在裴青脚下哭诉着自己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臣侍已经有数月未见过皇上了,月俸也被克扣得只剩一半,如今宫中连个多余的炭炉都不敢点,生怕熬不过这个寒冬。”
“臣侍刚刚一直站在千岁您的队伍里,还请千岁念在臣侍忠心的份上,可怜可怜臣侍吧,臣侍往后定唯千岁您马首是瞻!”
泪光之下,掩藏着点点暗芒,蔺浮烟进宫之际谁也看不上,觉得自己是皇上的心尖,只是如今才明白过来,在这宫中独自一人是活不下去的。
背后没有势力,就要站别人的队伍,他纠结了数月,在这两天的深思熟虑之下,终是选择了裴云卿这个凤君。
裴云卿以前是不受宠,但他有太后做靠山,有裴家当后盾,他便再不得皇上喜欢也是凤君。
而如今,便是皇上不也妥协在了裴家的权势之上,连续两夜去了凤梧宫吗?
蔺浮烟看得清楚,便想着先一步走出这步棋,不然等以后凤君再得宠些,来附和的君卿们多了,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刚刚的游戏中,他不是没觉得凤君有可能是狼人,但他既然决定了要站队,便不能再三心二意的惹人生嫌,所以最后他才会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刀的凤君,毒了陆修庭。
即便被薛焕和孟胥辱骂嘲讽,他也一定要得到凤君的那一丝信任。
“哦,你说刚刚啊。”
裴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招呼着南晨和他一起将蔺浮烟扶了起来。
蔺浮烟满眼哀求地看向裴青,本以为计划顺利的时候,裴青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开口说道。
“你倒也不必如此,第一次玩站错边很正常,谁没被狼人骗过呢,我既不会骂你也不会歧视你的,以后想玩你还是可以玩,不用如此找补。”
蔺浮烟:“???”
“千岁,臣侍不是...”
“哎呀,真的没事,我又不怪你,不就是玩得菜了一点吗,再说我悍跳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啊,大部分人都会信的,不怪你,真的,慢慢的你就会玩了,回去多研究研究啊,我看好你。”
在裴青那极其真诚的目光之下,蔺浮烟唇瓣嗫嚅两下,眼里酝酿的泪水都不知道是落还是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