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笛的表情变得惊恐,整个人顿时不敢动了,瞟一眼那边,果然那两个妹子在紧紧盯着她和屈哲这个方向。
她慌忙将眼神移开。
“天呢她们在看!”阮笛闭着嘴巴,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这也太尴尬了吧?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屈哲忍住笑意:“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
阮笛梗着脖子:“不行,咱们换个位置。”她是直冲着她们的方向,她受不了这个视线锁定。
她的思路真的总是直来直去,很多时候不太会转弯。比如这个时候屈哲就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走人,非要留在原地,还提出跟他换个位置。
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却完全配合,屈哲拽了下狗绳,豆包旋即往阮笛身后的方向走了两步,他顺理成章跟上。
这下阮笛变成侧对她们,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天呢,修罗场,修罗场……”
屈哲把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低声问:“你又不认识她们,心虚什么?”
阮笛也纳过闷来:“对啊,我心虚什么?不对……我哪里心虚了?!”
屈哲抬眼看了下那边,点头认可:“嗯,你不心虚。”
说着,他朝阮笛上前了一步,上身也略微放低。
阮笛眼睛陡然睁大,肩部耸起,仿佛一只弓起背做出防御姿态的猫:“你别离我这么近!”
屈哲脸上噙着笑,恶作剧的意味很明显。
待到靠得近了,他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心神摆动间,看到阮笛有些发红的耳朵。
他低低笑出声来:“逗你的,人已经走了。”
阮笛呆住,现在已对他话里的真实性十分怀疑,缓慢扭头确认结果后,她破口大骂:“你这个渣男!!!”
屈哲哈哈一笑,拽上豆包果断快步走远。
傍晚的时候,陈絮回到家看到门口摆放的大箱子,有些诧异:“阮笛?这是你买的东西?买了什么这么大箱子。”
陈絮跟阮笛生活也快两年了,阮笛除了外卖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几乎不购物,所以突然这么大一个快递很不同寻常。
阮笛火速前来报备:“陈老师,我想好要开始什么运动了!”
“哦?什么?”陈絮更意外了,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还会像从前的若干次一样,慢慢不了了之。
阮笛神秘地冲陈絮招手,然后将合上的箱子打开:“当当当当!陈老师看!滑雪!是不是很酷!”
“滑雪?”陈絮眼睛微微睁大,但只是一瞬,她显然不太相信,“你会去吗?”
紧跟着陈絮又想到了一系列问题:“你会滑吗?不会的话有人教你吗?找好教练了吗?你这些肯定统统都没有考虑,我看你买了这些装备最后就是放角落里吃灰。”
以往阮笛听到这些肯定脑子都要炸了,但这次她信心满满:“放心吧陈老师!我是加了我们学校的滑雪社,大家一起去的,他们每周都去,有人教的!”
这下陈絮真的惊讶了:“这是你自己找的?你怎么突然这么靠谱了?”
“嘿嘿,”阮笛这时候有点心虚了,“朋友帮忙推荐的。”
别说这个了,连滑雪装备都是人一手包办的。
这个阮笛没有和陈絮说,请为她这样一个生活废柴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心吧QAQ。
陈絮夸奖了阮笛好一番:“正好奖励你,今晚做顿好的。”
她把手中的菜拎到厨房:“对了,一会儿嘉木过来吃饭。”
“太好了!”阮笛鼓掌。
林嘉木是陈絮同母异父的弟弟,今年刚大一,先前还在上高三的时候他就偶尔过来这边。陈絮给高考生做顿好的,阮笛也跟着享口福,所以那时她每次知道林嘉木要来都还挺开心的。后来林嘉木选志愿的时候,还问了她许多H大的信息。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去邻市的Z大,Z大排名上要比H大好一些,那年招收的专业也比较热门,但令阮笛没想到的是,最后他竟然选择了H大,还笑着和她说,以后她就是他的学姐了。
“说起来,嘉木好像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阮笛才反应过来。
“是啊,上了大学就见不到他人影,不知道天天都在忙什么。”陈絮盯着阮笛,狐疑道,“他是不是骗我,实际上天天跑去跟小姑娘约会了,怎么我看你大学一点都不忙呢?”
突然被CUE,阮笛呆住,赧然道:“我是学渣啊,比不了比不了。”
“学渣还能保研的?”陈絮笑,“你跟我们班上那几个小学霸说的话一模一样。”
“唉……”阮笛欲言又止,最后作罢。
当初她的保研之路不算顺利。H大注重学生综合素质培养,所以保研的时候学习成绩只是考量的一部分,还有比例相当不小的一部分是考核活动分。活动分的积累要靠加入社团或者参加比赛,阮笛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关在房门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直播、剪视频。她唯一的两分活动分是大物老师极力鼓励她参加一个全国物理竞赛,最后拿了个银牌得到的。当时辅导员看了她各项的分值惊到了,阮笛的绩点可以说非常优秀,学习上没话说,但活动分这上面太糟糕了,劣势太大了。幸运的是,有一个原本可以保研的女生最后决定出国,这个名额才轮到阮笛。
这件事让阮笛挺挫败的,但又无法改变,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她也就慢慢让自己遗忘了。阮笛的记性也着实不太好,要不是陈老师提,她都很久没有想起了。
这时门铃响了,阮笛过去开门。她按照记忆里每次给林嘉木开门的习惯,只微微仰头便可,可这回却只看到个喉结。
阮笛慢慢抬头,在看到有些熟悉的脸时眼睛逐渐瞪圆,她忍不住出声问:“你怎么这么高了?!”
林嘉木一点都不意外阮笛这个呆萌的反应,他咧嘴笑了,仗着身高优势,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阮笛姐。”
“哎,怎么还碰我头呢?”林嘉木这个子蹿的,阮笛觉得自己年长几岁的气势都变弱了。
“来啦?”陈絮从厨房出来。
“姐。”林嘉木显然对阮笛家里摆设很熟悉,他换了拖鞋后,径直走到沙发把背包卸了下来。
“你们先聊聊天,我去做饭,”陈絮只露个面就回了厨房,“你们是不是也挺久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