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阮笛醒来后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是不是昨晚有人骂她了?八成是吴悠那个家伙,说不过她然后暗戳戳骂她。阮笛掏出手机,正要质问吴悠,猝不及防——迎来了她今天的第三个喷嚏。
她光荣地感冒了,而且来势汹汹,一下床头重脑轻差点栽个跟头,阮笛紧张地咽了下唾沫,发现还耳鸣了。
她打开房门,看到陈老师正收拾着茶几上用过的大半包抽纸。怕遗留病毒,陈老师用酒精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茶几表面,看到阮笛出来了,她匆忙捂住鼻子:“阮笛你离我远点儿,我重感冒,肯定是嘉木传给我的,我昨天就不该去跟他吃饭。”
给以回应的是阮笛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阮笛还没醒,再加上重感冒造成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力好像也不好了,她走过去,虚了虚眼睛:“陈老师你说什么?”
陈絮:“……”行吧她也不用说了。阮笛这个身体素质真的太差了,这一年多只要她感冒,阮笛肯定被传上。
“唉……”陈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
阮笛清醒点儿了,她觉得奇怪:“陈老师你说啥?我怎么听你说话跟从水底下传出来似的,声音闷的。”
陈絮走过来摸了下阮笛的头:“没发烧,看起来跟我一样,就是重感冒。”
阮笛傻了:“完了,陈老师,你变声了?”
陈絮拍了下阮笛脑门:“变声个头啊!你这是感冒牵到耳朵上了!”
“哈?我以前感冒也没这样啊。”
“那是以前,你以前多大年纪,现在多大年纪?就你现在天天不出屋不运动,你看看你今年第几次感冒了?只要我感冒你就一定跟着感冒,你看你感冒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被你传上呢?阮笛,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不能再这样了,年纪轻轻的把身体都弄坏了,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新闻又有一个加班猝死的,才二十一岁,跟你一样大!你……”
“啊啊啊……陈老师,我感觉我耳朵好像更不好了!”阮笛捂上耳朵。
陈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去倒热水。
阮笛喝完热水,头晕脑胀地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几个小时以后醒来,陈老师已经出门,她拿出手机看到陈老师给她发的微信,说她是出去买菜了,锅里有给她熬的皮蛋瘦肉粥,床头还放了感冒药。
今天也是爱陈老师的一天!
等等,阮笛看清了陈老师的最后一条微信:“对了,告诉你件好事,对门柯基好像回来了。”
!
阮笛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虽然浑身依旧像散架了一样肌肉酸痛,但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她去把粥喝了,又等了二十分钟把药吃了,琢磨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跟豆包见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她静坐到第八分钟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照理按她现在这个听力状况应当是听不到的,但半个多月前,她实在太思念豆包了,像个变态一样,给自己家的猫眼换成了电子猫眼,感应到有人的时候会自动拍照储存。这小区是一梯两户,门是正对着的,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被感应到,从手机app里就能看到门前拍到了谁。机器自然是识别不了豆包的,但对门的男人回来了,不就意味着豆包回来了?
然而,半个多月的时间,电子猫眼里只留下了十几张清洁阿姨的身影,对面像是搬走了,阮笛心灰意冷的同时反应过来自己仿佛是一个偷窥狂,那个app便被压在了箱底,一礼拜没被打开过了。
所以此刻,她就坐在餐桌上,死死地盯着那个app,终于等到它弹出了提醒!
【下午17:43:25电子猫眼感应到人体】
熟悉的运动装!
阮笛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想也没想地打开了门。
“豆包!”阮笛冲过去,蹲下来疯狂揉搓它的脸,揉着揉着觉得不太对,“你是豆包吗?”
屈哲松开狗绳方便她跟豆包玩,笑着说:“你看跟你亲的这个样子,能不是吗?”
一个多月过去了,豆包还认得阮笛,它挣扎着从阮笛的手中扭了出来,然后一直跳起来要往阮笛身上扑。
“哈哈哈哈太热情了,”阮笛不得不站起来接受豆包的欢迎仪式,“它怎么胖成了这个样子?!好像也变长了。”
“还在长身体,这段时间寄养在朋友家,吃得比较无节制。”
“还是胖点儿可爱!”阮笛等豆包终于扑完了,又蹲了下来。豆包前爪一扑,稳稳落在了她的膝盖上,头凑上来,要舔阮笛的脸。
阮笛大笑,笑声里都是浓重的感冒音,低头跟豆包来了个爱的亲亲。
屈哲:“我得跟你说个事。”
“啊?”阮笛扭头。
屈哲倚上门框:“你感冒了不会传染给狗吗?”
“哈?不会啊!我还特意查……”阮笛一愣,随即觉出不对味了。
屈哲交叉着双臂,似笑非笑看着她。
“哈、哈哈哈……”阮笛堆笑,“那个……我感冒感到耳朵上了,你有过这种体验吗?就是听到的声音都像被水泡过了,放炮那种闷响你懂吧?哈哈哈……所以你刚刚说啥了?刚刚那会儿水有点儿深。”
屈哲静静看她表演,也不继续追问了,跟着蹲下来,低头看着豆包的嘴,问:“你养过狗吗?”
“啊?”阮笛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转折,“很小时候养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