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树下,乍然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放眼整个驿站,也只有两个女子,一个是霍将军的未婚妻赵时宜,一个是赵时宜的贴身丫头连翘。
面前这女子国色天香,气质高华,自不会是侍候人的丫鬟。她将是霍青珩最亲密的枕边人,他们夫妇一体,未来会紧紧捆绑在一起。
想到这些,寇则杀意渐起,褐色广袖下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捏紧剑柄,蓄势待发。
“寇副将真是国之栋梁,为了朝廷夙兴夜寐,大半夜的还亲自看守要犯。”赵时宜语气夸张地赞扬道。
寇则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杀掉赵时宜不难,但善后却不易。
她不仅是霍青珩的未婚妻,还是百年世族赵家的嫡长女,他若真要了她的命,恐怕会后患无穷,更何况看她的样子是个心思简单的,应当不会胡乱猜疑。
他松开紧握着剑柄的右手,沉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为朝廷做什么都是应当应分的。”
话题一转,接着道:“夜色已深,赵小姐怎的独自到庭院里来了?”
赵时宜轻咳两声,说道:“寝屋没有马子,我想如厕,就只能出来了。”
寇则一直在军队打仗,整个军营数万人都是男子,他们夜晚内急,都是直接在营帐前解决,哪里能想到女子会因为内急,绕大半个院子找茅房。
他尴尬一笑说道:“驿站的条件艰苦了些,赵小姐千金之躯屈居以此真是委屈了。”
赵时宜赶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将军们都不嫌弃这地方,我也不嫌弃。”
二人客气且不自在的就着如厕的话题客套了几句,这才各自回房。
一进卧房赵时宜就瘫软在床榻,薄薄的衣衫内尽是汗水。她蜷缩在床尾,一丝睡意也没有了,瞪大眼睛盯着窗外等待天亮。
东方微微显出一点蟹壳青,她利索的从榻上起来,穿好衣裳去了霍青珩的房间。
霍青珩常年征战,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赵时宜远远就看到他的房间亮着灯。敲门进去,屋内不仅有霍青珩,还有寇则。
二人正在说话,寇则见赵时宜进来,立马闭上了嘴。霍青珩道:“赵小姐是自己人,你不必避讳。”
寇则点点头,复又说起之前的话题,他道:“昨夜豫南王供出了打造兵器的地方。”
霍青珩道:“什么地方?”
寇则道:“豫南王府府邸下面。”当今圣上的皇位来路不正,三十年前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从北疆一路杀到京城,直接闯入金銮殿提了皇兄的首级。
因着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一直其他藩王效仿于他。自他上位以后就着手于削藩,大刀阔斧地削了各王爷的兵权,还明文规定藩王不得私自打造兵器。
千防万防也没防住,谁能想到豫南王会在自己家里造兵器呢?
听到这个消息霍青珩倒也不甚惊讶,他淡然道:“既供出来了,就去把他的兵器库端了。”
寇则领命应是,遂退出屋内
赵时宜本想把昨夜所见告诉霍青珩,但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得知寇则似乎是领命去审问豫南王的,但他即是领命而去又为何神情紧张,还对她起了杀心。她犹豫片刻,也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