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宜尴尬一笑,说道:“孙女知错了,明日定早早起床。”
董氏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是不是抄佛经抄的太累了才起不来的,既如此,以后你就莫要抄佛经了,还是到厨房为我煎药吧。”
这这这,才抄了一天佛经怎么又要让她去煎药呀。赵时宜暗暗叫苦不迭,董氏果然是上天派来折腾她的。
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赵时晔开口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城西的青禾坊进了一批新料子,听人说那批料子又好看又轻薄,孙女已许久没做过新衣裳了,想让大姐姐陪着去挑两批料子。”
董氏疼爱赵时晔,一听到赵时晔想去买料子立马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转头瞥了赵时宜一眼,说道:“既然你二妹妹想去买料子,你就陪她去吧,今日就暂且不用煎药了。”
赵时宜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赵时晔一眼,心道这个妹妹真是人美心善招人爱。
用完早饭以后,姐妹二人乘马车去了青禾坊,青禾坊的料子质量好,价格也贵,因此坊内顾客并不多。
姐妹二人挑挑拣拣买了几批料子,刚要出门,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长的很白净,眉眼温润如玉,如玉竹一般亭亭净植。
男子一进青禾坊,眼光就黏在了赵时晔身上,赵时晔虽没和他说话,却也总若有似无的悄悄看他。
二人之间的眼神往来尽数落入了赵时宜眼中,她凑到赵时晔身旁调笑道:“这位白衣公子好生俊俏。”
赵时晔红着脸娇声说道:“姐姐莫要打趣我。”
大歂风气开放,不似前朝那样封建,未婚男女在成亲之前见面司空见惯。
看二人那蜜里调油的样子,赵时宜暗暗断定他们是定了亲的未婚男女。
她轻身问道:“二妹妹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赵时晔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宏逸哥哥是青州县丞的长子,我与他两情相悦,奈何爹爹嫌弃宏家家世低微,配不上咱们家,所以一直没答应宏家的求亲。”
县丞是八品小官与代代为官的赵家着实不相配。宏逸家世差了点,但若是他本人积极上进,倒也不是没可能获得赵殿华的青眼。
赵时宜道:“宏公子可否参加了科考?”他若是进士及第,就能进入官场,到时候赵家再提携一二,定能谋个好前程。
赵时晔道:“参加来着,如今只等着放榜看成绩了。”
赵时宜道:“我看宏公子气质出尘,儒雅隽永,定能高中。”
赵时晔道:“但愿如此吧。”
赵时宜极有眼力劲,了解清楚情况以后就格外识趣的走到一旁,给宏逸腾了地方。
宏逸与赵时晔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了,姐妹二人也回了赵府。
时值正午,赵时宜破天荒的吃了一整碗米饭,连翘惊讶道:“小姐今日怎么吃的这样多?”
赵时宜道:“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自然要多吃一些。”
到达西侧院的时候丫鬟正端着一盆热水往沈莲蓉的卧房走,赵时宜疑惑道:“大中午的往房里送热水作甚?”
丫鬟羞红着脸,低声道:“待大小姐成了亲就明白了。”
赵时宜恍然大悟,心道沈莲蓉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都徐娘半老了,还能勾的赵殿华在白天与她行房。
打扰人家的兴致忒缺德,赵时宜也没让丫鬟通报,只一个人坐在花厅里喝茶。大约喝了半个时辰,才看到赵殿华夫妇相撷而来。
沈莲蓉气色红润,媚眼如丝,看到赵时宜后娇声道:“大小姐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着人通报一声?”
赵时宜道:“我也是刚刚过来。”
赵殿华坐到正座上,与赵时宜客套了两句,才问道:“你中午不午睡,来西侧院所为何事?”
赵时宜等的就是这句话,赵殿华话音一落她就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啼一边把昨夜沈莲心意欲强占她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在家里野惯了,才敢大着胆子与他拼命,若是其他妹妹遇到了这样的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赵殿华早就对沈莲心混迹赵家内宅颇有微词,只不过因为宠爱沈莲蓉,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置可否。
只没想到这个天杀的混账,竟敢在赵府内宅作乱,意欲强占赵家嫡长女。
所幸没成了事,若真的酿成大祸,他可怎么跟赵家列祖列宗交待。
赵殿华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吩咐道:“去把沈莲心那个杀才给我绑过来。”